農村父親每月問我要生活費，生孩子那天趕幾百里路給我一個破盒子

早些年的時候爸媽離婚，當時我才上小學已經不太記得了。離婚的時候我跟著老媽，我問過老媽當初怎麼離婚了，老媽說啊，因為受不了窮啊，你奶奶喜歡男孩兒，一直念叨要把你給送人，你說你是我自個兒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說送就送？她咋就那麼狠心呢，你爸呢家裡生了好幾個兄弟，你爸爸是老大，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妹妹，我和你爸爸結婚以來啊，你的二爹三爹啊扶不了啊，農村能有啥好去處，幾十年前，三天兩頭借鹽借米，我和你爸結婚就一間土坯房，沒啥錢，窮的哩。

時間久了我也就煩了，我還要養孩子呢，你說咋辦呢，你爹啊重情義，自己親兄弟的確是窮也沒有不務正業，老老實實種地收入也不好，你說咋能扶持，家家都差不多，外出打工吧，家裡有老有小，種不了那麼多地重活兒多。你爹一有時間就幫兩個弟弟，妹妹嫁出去了還好，我家有十斤米弟弟兩家只有五斤你爸爸啊都得勻幾斤出去端平了。你說我該咋整啊，清苦啊，我沒辦法啊，你奶奶啊老讓我趕緊生我只得抱著你跑了，中間又和好，你讀小學那會兒還是離婚了，小村子鬧得沸沸揚揚啊，待不下去的說話難聽得很。

我就帶著你進程啊，找了你舅舅，幫我找了個活兒，邊做邊供你讀書，後面我再婚啊，你後爸人好，家裡又是有文化的家庭，不嫌棄我帶著你，嫁過去就不用上班了。後爸怕我和他媽媽那邊不好處特的將婚房安排在員工宿舍，怕和婆婆住一起生氣，本來是沒有嫌隙的嘛，一直住到拆遷。

媽媽一直嘆氣，覺得對不起爸爸，雖然那麼多年過去了，爸爸條件好的時候就寄錢媽媽，有時候幾十塊有時候幾百，本來法院判的每個月是幾百塊，但是知道爸爸的經濟也就算了，往後我讀高中那幾年，每個月都是千八百，不知道錢是怎麼來的，直到十八歲。最後一筆是五千，可能是所有的積蓄了。

我大學畢業之後回家看過，村口的老樹還在，變化不是特別大，憑著記憶找到了只是土坯房變成幾間小平房，是在等著我媽回家嗎？院子掃得乾乾靜靜，一個頭髮發白的男人在院子裡把蔬菜打捆，看來是做蔬菜生意，中年男人看著我，端詳片刻竟然抹起了眼淚，我趕緊叫了一聲爸，他竟然哭上了，我說你別哭，他直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下就還是走了，看得出雖然一個人過，日子還是蒸蒸日上的。

回去之後沒敢給我媽說，本來我結婚的時候我是叫了我爸的，但是他沒有來，可能是怕尷尬，可能是不敢，婚後我帶著老公回家，還是讓爸爸知道我挺幸福的，沒想到回家卻沒見著人，一問說是想多掙點錢給女兒寄去結婚結果白天賣菜晚上去山上挖草藥摔了，白天有人過菜發現，現在還在醫院呢。

我和老公趕去醫院，他輸著吊瓶，只叫我快回去沒臉見你，我說沒事的，他又開始抹眼淚，一個經歷過滄桑的壯漢如今卻瘦的皮包骨，一旁的小媽說你爸啊把掙幾十年的錢都給醫院了，現在都給不起藥費了欠了一屁股，你每個月給點也好嘛，還是生養你了幾年，我點點頭，爸爸罵罵咧咧的說小媽。

每個月我都開始給他打錢，之後我告訴他我懷孕了，他在電話里憨厚的笑著，告訴他預產期，要生那幾天他一直問有反應沒有啊，我說沒呢，要生我讓老公給你發信息，生的時候我忘記提醒老公發信息了，他每天早早都會打電話，那天沒有接到，痛了一整天，第二天大家都在病房看孩子，有人說你誰啊，我一看竟然是爸爸，看樣子趕了一天車，臉色蠟黃，一臉疲憊，鬍渣也掛著。

他沒說幾句，就是說來道喜順便看看外孫就走，放下一個盒子，就走了，老公去拉，結果過了一會兒還是回來了，說沒拉住，說盒子裡都是你這幾年匯的錢，還有些是他欠我的。我打開破破的盒子，全是一盒子百元大鈔，好幾萬，還有一些金飾，項鍊耳環戒指長命鎖，我算了下比我匯的多了一萬。

實在的老父親，你不欠我什麼啊，怎麼老覺得欠全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