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要義116:得聽聞佛法以後不是沒什麼效果,大乘佛法一入耳根是永為道種

 

楞嚴經要義116:

 

凈界法師宣講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要義。監院法師慈悲,諸位法師,諸位同學,阿彌陀佛!講義255面

  

 子二、明不還五天

 

這地方講到的是四禪諸天的相貌,四禪的共同點他內心的狀態,就是「舍念清凈地」。他一念的禪定中是苦樂二心俱時頓舍,他既不要快樂也不要痛苦,超越苦樂的感受,他就是一念的舍心陪伴他的禪定,所以產生廣大的福德而得大自在。看經典上佛陀的意思,佛陀是讚歎四禪,在有為的心態當中,四禪是最為殊勝。第一點他不動,他不為苦樂所擾動。第二、照了。四空定也是不動啊?但四空定他的明了性薄弱。古德說:四空定為三昧酒所醉,入了四空定就像喝醉酒一樣,那沒辦法修觀,定太強。四禪他的禪定入了剛剛好,沒有四空定那麼深,又沒有苦樂喜悅的干擾。所以他四禪的舍心,是正念分明不動照了,是最為殊勝。

 

我們前面講到,凡夫的舍念跟外道的舍念,這以下我們講到聖人的舍念,他的相貌是什麼樣。有五天發明三果聖人,他那一念的舍念是什麼相貌?

 

別示五天

 

無煩天  

 

阿難!苦樂兩滅,鬪心不交,如是一類,名無煩天。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阿難!苦樂兩滅,斗心不交。如是一類,名無煩天。

 

按五品,此應屬下品。苦樂兩滅,即雙亡義。斗心即欣厭二心,當苦樂未滅時,則厭苦欣樂二心,交戰胸中,互為勝負,故曰斗心。今既兩滅,是以不交。如是一類,名無煩天。《正脈》云:盛熱曰煩,亦狀其內心,鬱陶熱中之象,有斗心者,所不能免,此方不交,初得清涼,故名無煩。壽一千大劫,身長一千由旬。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阿難,」已達「苦樂兩滅」,忻厭爭「斗」之二「心不交」戰,煩熱寢息,初得清涼「如是一類」「聖者,名無煩天」。

 

「斗心不交」:「斗心」,忻厭之心,以忻厭兩者相反相對故。按:忻厭即是愛憎也。「交」,交戰。以內心無交戰,故無重大煩惱,因此煩熱寢息,初得清涼。

 

苦樂二滅,正是說明舍念的相貌,他因為舍心的堅定,對於苦受跟樂受在心中完全消失,他不管遇到什麼境界,他也沒有痛苦也沒有快樂。鬪dòu心不交,「不交」就是不再生起。鬪dòu心什麼意思呢?就是我們追求快樂跟痛苦的心,他不再生起,而且他也不再追求。也就是說,他離開了苦樂,他完全沒有後悔的心。這「鬪心」古德說,因為我們凡夫厭惡苦惱,追求安樂的心中有所爭鬪dòu,我們看到苦惱產生排斥,看到安樂想要追求,這就是鬪dòu心。他那一念舍心,在整個無煩天當中已經生起。

 

這地方值得我們注意就是說,凡夫的舍心是靠禪定來攝持的,而聖人的舍心除了禪定以外,多了一個我空的智慧。他能夠知道在舍心當中,沒有一個常依主宰的我;凡夫的舍心當中有一個自我意識,就是「我」不舍心,還有那個我在,聖人的舍心是有我空相應的。無煩天內心沒有煩惱的擾動,特別的清涼。

 

無熱天  

 

機栝獨行,研交無地,如是一類,名無熱天。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機括獨行,研交無地。如是一類,名無熱天。

 

此屬中品。機,即發動之機,狀念之放也。括,即收括之括,狀念之收也。獨行,言其唯一舍念,或放或收,更無餘念間雜。研交無地者:若有一念,不可言無,今更以雜修靜慮,研究此一念,了不可得,則不唯不交,即欲交亦無地矣。如是一類,名無熱天。微煩曰熱,並熱亦無,故曰無熱天。壽二千大劫,身長二千由旬。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機括獨行,研交無地。如是一類,名無熱天。

 

此天之聖者,其心念之收放,有如弓弩上「機括」(彈簧)之收放一般,是或收或放、單「獨」運「行」的,故其心念極其單一,從不間雜余念,吾人若「研」求其心中「交」諍之第二念,則「無地」可求(了不可得);第二念既無,故連微煩之熱亦無。「如是一類」 聖者,「名無熱天」。

 

「機括獨行」:「機括」,弩上發矢之機,即弓弦上所安的機關,即今所謂的彈簧或機械裝置。「獨行」,此弓上的機關之收或放,一時只能作一項,不可能收放二者同時進行。以此比喻阿那含聖者的心念,系獨一無二,不雜余念,猶如機括之獨行。

 

「研交無地」:「研」,研求。「交」,交諍。「無地」,無處,即謂不可得。謂吾人若研求其心中與其當前一念交諍之第二念,則了不可得(其心中,於一切時中,唯有一念,從無第二念生起、或交雜),因此連微煩之熱亦無。按:前面的無煩天中,仍有「斗心」,只是「不交」;而今無熱天中,連能起相鬥之第二念亦無。

 

「機栝」,心中的發散。把念頭放出去叫「機」,「栝」是把念頭收回來,他的念頭收發自如,唯一無二;有就是他的內心當中不管是去攀緣什麼境界,或者他把心收回來,他的念頭就是唯一舍心,沒有其他的念頭。所以「研交無地」,他的心跟境之間交接之處已經完全空亡,心境雙亡,連一念舍心的執取也沒有了,叫無熱天。無煩跟無熱,他們說:比較粗重煩惱叫「煩」,比較微細的煩惱叫做「熱」。前面是調伏粗的煩惱,這個地方把微細的煩惱給調伏。他那個舍心被我空智慧的加持,更加的堅定,他連舍心也不執取,連舍心也舍掉。

 

善見天   

 

十方世界妙見圓澄,更無塵象一切沉垢,如是一類,名善見天。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十方世界,妙見圓澄,更無塵象,一切沉垢。如是一類,名善見天。

 

此屬上品。由修靜慮,發天眼通,既與四禪同分,亦應同見大千。十方世界:即大千之十方;妙見:即天眼通,此是修得,而非報得,更勝四禪;圓,即圓滿大千;澄,即澄清朗徹;更無塵象,外境之障隔,故圓;亦無一切沉垢,內念之留滯,故澄。內外虛融,妙見無礙。如是一類,名善見天。體凈用周,所見皆善也。壽四千大劫,身長四千由旬。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此天之聖者,於此大千世界內之「十方世界」,以其已修得天眼智通故,其「妙見圓」滿大千、「澄」清明徹,所見「更無」外境「塵象」之隔障,亦無內心「一切沈垢」之留滯,故內外虛融,妙見無礙。「如是一類」聖者,「名善見天」。

 

這地方是讚歎他那一念舍心,生起種種廣大的妙用:說是這十方世界,妙見圓澄;十方世界指的是整個大千世界,因為三果聖人由於他舍心跟禪定的轉深,而產生一個廣大的天眼通,所以他能夠照了十方世界。這地方的天眼通值得我們注意就是說,前面的天眼通是報通,這地方是修來,是依止禪定智慧所修來,所以他的天眼通特別殊勝,不是前面的報通。形容他天眼通是什麼相貌:更無塵象一切沉垢。三果的聖人在善見天當中,他在照了整個大千世界的時候,更無塵相;他對外能夠圓滿照見外在的境緣而無有障礙,觀三千大千世界如觀掌中庵摩羅果,看得清清楚楚,沒有種種的塵相來障礙他,連一個灰塵都不能障礙他。「一切沉垢」是講對內,他已經完全調伏內心的這種粗重的煩惱的障礙,如是一類,名善見天。他對外能夠照了一切外在的環境,對內調伏內在的煩惱,所以所見皆善;他不管對外看到外在的環境,對內看到他的內心,完全是清凈的,完全是善良的。

 

善現天  

 

精見現前,陶鑄無礙,如是一類,名善現天。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精見現前,陶鑄無礙。如是一類,名善現天。

 

此屬上勝品。精妙之見,既已現前,此句指前天,見體清凈,見用周遍,此天增修靜慮,體用兼勝。陶鑄無礙者:如陶師之范土為瓦,鑄匠之鎔金造像,能以定慧力,任運成就,隨心自在,變現無礙。如是一類,名善現天。壽八千大劫,身長八千由旬。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精見現前,陶鑄無礙。如是一類,名善現天。

 

前之善見天既已證天眼智證通而「精」妙之「見現前」,此天更以定慧力「陶鑄」修證神境智證通,而得變現「無礙;如是一類」聖者,「名善現天」。

 

「精見現前」:「精見」,精妙之見,指前之善見天,既已精妙之見現前。

 

「陶鑄無礙」:「陶鑄」,即修練、證得。「無礙」,指變現無礙。謂以定慧力,修練成就「神境智證通」(又稱「神境通」或「神足通」),而得變現無礙。

 

精見現前,是牒前面的善見天,他不管對外、對內他都能夠所見皆善,叫精見現前。陶鑄無礙,正是說明這個天的殊勝,這地方指的他神通的殊勝。到了善現天由於他的舍心跟禪定智慧跟我空智慧的加持,他的神通到達什麼境界呢?好像陶師在製作陶器,又好像「鑄」,鑄匠鑄造種種的金像一樣,能夠隨心自在,做種種的變現而沒有任何的障礙,叫陶鑄自在。

 

我們都知道,一般來說到了阿羅漢多少都有禪定、都有神通。但神通你看《阿含經》,其實神通的相貌不完全一樣。你看目犍連尊者神通第一,為什麼?他就是陶鑄無礙。

 

在經典上說,有一天,有好幾個阿羅漢在講堂聽法的時候,那個時候有一個龍王也在旁邊,大鵬金翅鳥牠看到龍王就要吃龍王,牠那個翅膀一震動就往下沖,衝過來。在座的阿羅漢看到了,大家驚惶失措,因為牠速度太快了,第一個時間來不及,阿羅漢要入定,很多阿羅漢他一定要入定才能夠起發神通,最快要七分鐘才能夠入定,七分鐘這隻龍王就被吃了。但這時候,目犍連尊者不得了!他一念之間就能夠變現一個像鍋蓋一樣就把龍王保護住了,使令龍王不受大鵬金翅鳥傷害。

 

所以神通它有空間的障礙跟時間的障礙,空間他能夠所求如願,他要小中變大、要大中變小、要頭部出火、下部出水,他怎麼想那個東西就會出現,空間自在。第二、時間自在,他隨時要顯神通,隨時要把神通結束都可以。

 

陶鑄無礙是讚歎善現天他禪定的轉深,他內心當中的無所求、沒有罣礙,這個時候使令他的禪定已經到了無障礙的地步,就像陶師他要做出一個佛像,就做出一個佛像,他要變成一個人相,就變一個人相,能做種種的變現而沒有障礙,叫善現天。

 

色究竟天

 

究竟群幾,窮色性性,入無邊際,如是一類,名色究竟天。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究竟群幾,窮色性性,入無邊際。如是一類,名色究竟天。

 

此類聖者,「究竟」研窮「群」動之「幾」微(一切有為法極微之生住異滅相),推「窮」諸「色」法之「性」至於空「性」(析色入空),而「入」於「無邊」虛空境界之邊「際。如是一類」 聖者,「名色究竟天」。

 

「究竟群幾」:「究竟」,究竟研窮。「群幾」,群動之幾微。群動者,一切有為法、或生滅之法也;以有生滅,故有動相。幾微者,極小極小的微妙之相。此謂此天之天人,研窮一切有為法,到了極其微小的生、住、異、滅之相,如剎那剎那之生滅相,亦得其究竟。

 

「窮色性性」:謂推窮諸色法之性,至於空性,即所謂鄰虛塵;此亦即所謂「析色入空」。此是凡小之法門;大乘菩薩則不如是,以了色性本空故,色相非空、非不空,以無為故空,以有為故不空;是故菩薩知空非以析而空,本性空故,無有「有無」可得,故究竟空。

 

「入無邊際」:入於無邊虛空之邊際。

 

「色究竟天」:是為色界之最高天,故又稱「有頂天」,梵名阿迦尼吒天,以是色界之極頂,故稱色究竟。又以其聖者窮研色法至於究竟,故得「色究竟天」名。又,色界之魔王,摩醯xī首羅天,亦在此天中,但與五凈居天不同。此天之天壽一萬六千大劫,身長一萬六千由旬。

 

色究竟天,就是說這三果的聖人已經即將成就阿羅漢果,已經快要證得無生了。

 

「究竟群機」指的是他內心的世界,「究竟」指他在禪定當中產生很深入的思惟觀察。他觀察什麼呢?觀察他的「群機」,去看他的念頭,一個念頭接一個念頭,一個念頭接一個念頭,念頭當中它的「機」,這個念頭到底是從什麼來?而將往哪裡而去?我的念頭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而來呢?那這念頭走掉又往哪裡而去呢?他就在那個禪定的心中迴光返照,不斷的念頭的生起跟消滅,做這種迴光返照的智慧,這第一個。

 

第二個、「窮色性性」,這地方是觀他的色身,觀察他的色身是由四大假合的,而這個色身再不斷的分析,最後入畢竟空,色即是空。他這時就能夠觀察他的身心世界是本來是我空的真理,這時候能夠入無邊際,能夠悟入身心世界一個無所的邊際,如是一類,名色究竟天。

 

「究竟」的意思是邊際,也就是說他已經達到了身心世界的邊際,再往前一走,他的身心世界就要消滅,達到若身若心的邊際,叫色究竟天。這個人已經即將證入無生了,就差那無生那麼一點點,就是色究竟天。

 

我們看「舍心」,前面四禪的諸天,凡夫外道他也修舍心,但他那個舍心是向外,我不要快樂也不要痛苦,就安住在舍心。但是你看三果的聖人,他是迴光返照這個舍心,是你從什麼地方來?迴光返照。所以他在安住舍心當中,他又不執取捨心的自性,所以他不斷的提升自己,就是他有我空的智慧的觀照。

 

人天不見 

 

阿難!此不還天,彼諸四禪四位天王,獨有欽聞,不能知見。如今世間曠野深山,聖道場地,皆阿羅漢所住持故,世間麤人所不能見。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阿難!此不還天,彼諸四禪,四位天王,獨有欽聞,不能知見。如今世間,曠野深山,聖道場地,皆阿羅漢,所住持故,世間粗人,所不能見。

 

「阿難,此」聖人所居之五「不還天」即使對於「彼諸」第「四禪」天中之「四位天王」而言,亦唯「獨有欽聞」其事,而「不能知見」其依正。猶「如今」之「世間」中,於「曠野深山」中若有「聖道」之「場地」,以「皆」是「阿羅漢」等聖眾之「所住持故,世間」 煩惱「粗」重之「人,所不能見」,非其境界故。

 

「彼諸四禪四位天王」:謂即使對於凡夫位之第四禪天(福生、福愛、廣果、無想)中之四位天王而言。

 

「獨有欽聞,不能知見」:「獨有」,唯有。「欽聞」,即聽聞;「欽」表恭敬。「不以知見」,卻不能知、不能見。以五不還天為三果聖人之境,而第四禪天則或為凡夫、或為外道,連初果都尚未達到,故無法知見聖人之境界。

 

「世間粗人」:「粗」,以煩惱具足故名為粗。煩惱粗重之凡夫,以不修無漏業,故不能知見聖人及其道場。

 

佛陀對五不還天的說明:說:此不還天,彼諸四禪四位天王。「四禪」指的是第四禪,第四禪當中,他的凡夫有四天,有四位天王。這地方我們說明一下:其實二禪以上就沒有分成天王跟天女,只有初禪才有天王跟天女,二禪以上沒有王民的差別。那麼為什麼叫天王呢?

 

古德批註說:其實是約著四禪當中,他禪定最殊勝的上首來說的。也就是說,四天當中,即便是禪定最高深的天人,對於五不還天頂多只有但聞其名而不見其人;因為雖然凡聖同居土,但是凡夫跟聖人所造的業不同。你看,同樣是舍心生長在四禪,但是凡夫是有所得的心,聖人是無所得的心;聖人可以看到凡夫,但凡夫是不能看到聖人的,所以凡夫的四天是感覺不到五不還天的存在的,不能知、不能見。

 

佛陀講出一個譬喻說:就好像人世間在曠野深山當中,有很多聖人修行的處所。你看,喜馬拉雅山很多的山洞,就有很多阿羅漢、大菩薩在那邊住持;雖然我們跟聖人同住在一起,但是我們的六根有障礙,我們有煩惱跟有所得的心,所以我們根本見不到聖人,這道理是一樣的。

 

總結,整個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當然四禪的特點就是禪定,但是初禪他除了禪定增上他還有戒波羅蜜增上,他多少靠對業果的思惟產生覺觀、產生訶責煩惱,所以初禪是戒波羅蜜禪定增上。二禪禪定轉深以後,他是喜心增上跟光明增上,喜悅之心綿延不斷,身上放出光明,二禪是喜心增上、光明增上。三禪是清凈增上跟妙樂增上,三禪寂靜妙樂同時現前,一方面快樂,一方面又不擾動他的寂靜,寂靜當中又充滿了快樂。到了四禪就完全是舍心,舍心分成二類:前面的三天是舍心跟福德,廣大的福德現前,能夠所求如願,前面三個;第四個無想天,是舍心跟無想增上。同樣是禪定,你就可以看出它差別的相貌,同樣是禪定,但是心態不同,所出現的果報自然不同。

 

壬三、總結其名

 

阿難!是十八天,獨行無交,未盡形累,自此已還,名為色界。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阿難!是十八天,獨行無交,未盡形累,自此已還,名為色界。

 

孤山曰:獨行無交,俱無情慾故。未盡形累,尚有色質故。以上是十八梵天,清凈無侶,故曰獨行無交。雖然離欲,依舊有化生身,未盡身形之累。自此色究竟天以還,至梵眾天,同一色界。二四禪竟。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阿難!是十八天,獨行無交,未盡形累,自此已還,名為色界。

 

「阿難,是十八」 禪「天」之天人,無欲、無侶、離愛「獨行」而與五欲「無交」涉,雖已離欲,以尚有化生之色質(色界天質)故仍「未盡形累,自此」 五凈居天「已還」,下至於梵眾天,統「名為色界」。

 

「獨行無交」:「獨行」,以無情慾,清凈無侶,故曰獨行。「無交」,指與五欲無交涉。

 

「未盡形累」:指此十八天之天人,以尚有化生之色質故,尚未盡形色之累。

 

「自此已還」:「此」,指五凈居天。「已還」,以下,指從五凈居天至於梵眾天。

 

整個色界的十八天當中,它的特點是獨行無交,未盡形累。「獨行無交」在蕅益大師的批註說:「獨行」是講他的色身,「無交」是指他的內心;就是他的若身若心都無淫慾之事,揀別前面的欲界天是「心跡尚交」,多多少少若身若心,都還有愛欲的煩惱。到了色界以後是若身若心都沒有這件事情。但是「未盡形累」,都還有色身的障礙存在,還不能夠窮盡色身的累贅,自此以還,名為色界。這地方是說明色界的相貌,做一個總結。

 

辛三、無色界

 

無色界的天人是沒有業果之色,他沒有固定的色法。譬如說,你出生是什麼相貌,你就是什麼相貌。他的色法是什麼呢?定果色,他想要變一隻小鳥,他可以變成一隻螞蟻,他的色法能夠隨他的禪定而變現自在,所以他還是有色法的。你看,佛滅度以後在經典上說:無色界天流下眼淚就像大雨水一樣。當然無色界的色法,不是凡夫天人所能夠照見的,是聖人才能夠看得到,叫定果色。

 

分五:

壬一、簡去回心不入。

壬二、別明四空天相。

壬三、更判凡聖二類。

壬四:總辨王民不同。

壬五、結成無色名目。

 

壬一、簡去回心不入

 

揀別去掉那回小向大的阿羅漢,他就不入四空定。其實進入四空天不是好事情,四空天它會使令一個人內心暗鈍,因為定太強,定強慧弱。所以有一類利根的阿羅漢,他在四禪五不還天當中就直接成就阿羅漢,或者直接回小向大,他不入四空天。

 

複次阿難!從是有頂色邊際中,其間復有二種歧路,若於舍心發明智慧,慧光圓通,便出塵界,成阿羅漢,入菩薩乘,如是一類,名為回心大阿羅漢。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複次,阿難!從是有頂,色邊際中,其間復有,二種歧路,若於舍心,發明智慧,慧光圓通,便出塵界,成阿羅漢,入菩薩乘。如是一類,名為回心大阿羅漢。

 

溫陵曰:自此而上,明無色界四天,無業果色,有定果色,依正皆然。四天皆依偏空修進:初、厭色依空;二、厭空依識;三、色空識三都滅,而依識性;四、依識性,以滅窮研,而不得真滅;是皆有為增上善果,未出輪迴,不成聖道者也。此將明無色界四天,先簡回心超出也。

 

阿難!從是色究竟天,居色界之頂,是為有頂;與無色為鄰,故云色邊際中。其間上進,復有二種歧路。因三果人,根有利鈍,其利根者,即於色究竟,舍定心中,發無漏人空智慧,慧光圓通即圓滿也,斷盡思惑,即便超出塵界,離分段生,證偏空理,成阿羅漢;不以小果為足,進修大因,故云入菩薩乘。其鈍根者,在色究竟天中,復由定心,欣上厭下,滅色歸空,生無色界,此其差別也。如是一類,即利根一類。回心,即回其欣上厭下之心,頓出三界。大阿羅漢,即回其舍大取小心,速入大乘;但據跡猶在聲聞,故仍稱羅漢,而以大字揀之。初標歧除聖竟。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複次,阿難!從是有頂,色邊際中,其間復有,二種歧路,若於舍心,發明智慧,慧光圓通,便出塵界,成阿羅漢,入菩薩乘。如是一類,名為回心大阿羅漢。

 

「複次,阿難,從是」 色界之「有頂」天(色究竟天)與無色界相鄰之「色」界「邊際中,其間」 之增上者「復有」利鈍「二種」人所行分「歧」之「路」:其利根者,「若於舍」 定「心」中開「發明」了無漏人空之「智慧,慧光圓」明「通」達,「便」超「出塵」世境「界」,離分段生死,「成阿羅漢」,然彼若不以得小果為已足,而更「入菩薩乘」,進修大菩提。「如是一類」聖者「名為回」其小「心」向於大心之「大阿羅漢」。

 

「有頂」:即色究竟天,以居色界之頂,故又稱有頂天(「有」者,色界之謂也)。

 

「色邊際」:色界之邊際,即與無色界為鄰之處。

 

「二種歧路」:「二種」,指利與鈍二種人。「歧路」,分歧之路,謂利鈍二種人所行不同。

 

「發明智慧」:開發顯現無漏人空之智慧。

 

「回心」:回小心(小乘自求度脫之心)向於大心(大菩提心)。

 

複次阿難!從是有頂,這個地方指的是有色界的色究竟天,是三果所住的色究竟天,在色法的最邊際當中有二種歧路的不同。假設有一類利根的聲聞人,他在一念的舍心當中,他發明智慧,而且是慧光圓通;他有很強烈的我空的智慧,照見五蘊皆空,在五蘊的身心變化當中,沒有一個恆常住不變異的我。這時候他這種智慧的光明,特別的圓滿通達,他就能夠直接出離三界,成就阿羅漢果,甚至於能夠回小向大入菩薩乘,這一類就是回心的大阿羅漢。

 

這地方佛陀講到二個差別:第一個是講發心的差別,第二個是講智慧的差別。「善根」的意思是講利根的聲聞。蕅益大師說:聲聞種性有二種:一種叫直趨小果的,叫鈍根聲聞。這個人他從學佛以後一路走來,從來不看大乘經典,他也不相信大乘佛法,完全接受小乘的思想,然後證得初果、二果、三果一路這樣走上來,這種人他肯定要經過四空。因為這種人法執很重,他斷煩惱他是要一步一步來,不能夠說是《師子奮迅三昧》。你看有些人他煩惱很重,他一下子就跳過去了,因為他空性的智慧特別的高。直趨小果就是說,他必須按部就班,這是指鈍根聲聞。

 

第二種人叫退大取小的聲聞。這種人是怎麼回事呢?他以前曾經學過大乘佛法,後來被邪師所誤導,退大取小,覺得大乘佛法沒什麼效果,就修小乘法。但是大乘佛法他曾經聞過以後,一入耳根是永為道種。這善根怎麼樣呢?隨逐有情,眠伏藏識,這善根在睡覺。所以我們得善根,你聽聞佛法以後,你說好像也沒什麼效果!不是沒什麼效果,在裡面睡覺,能量都在的。能量在等到有一些因緣把它啟發以後把它叫醒,這時善根就出現了。你看舍利弗尊者就是這樣,『法華會上』三周說法的一個是舍利弗尊者,佛陀開示悟入佛的知見,第一個醒過來的回小向大的是舍利弗,因為他以前修過六十小劫的大乘佛法。也就是說,他在修大乘佛法當中,第一個他發過菩提心,第二個他智慧的觀照也特彆強。

 

同樣修空觀,我們不要講假觀,小乘的假觀當然比不上菩薩的假觀,在觀察因緣法的時候,那當然是千差萬別。我們就著總相「空觀」來說,小乘的空觀是「空不亦色,色不亦空」,他是從「不亦」的角度。什麼叫「不亦」?變化。為什麼是「空」呢?我們人會變化,今天跟昨天不一樣,我今天跟明天也不一樣,所以這身心世界會變化,變化當中慢慢慢慢會死掉,最後終歸於空。但是你要是利根的人在觀空,他不必從無常變化,他從「色即是空」,因緣生它是無自性,直接從無生觀空,當下就是空,所以他就不用經過很多的過程。我們同樣是受了見思煩惱的干擾,但是離開見思煩惱的過程每一個人是不同的,有些人很快就過去,有些人要走很久。當然這跟你的智慧是有關係的,你栽培的教理,就是你在思惟空性的過程,你是怎麼去思惟空性的,產生的效果就不同。這地方是說,有一些鈍根的聲聞人,他是肯定要經過四空的,否則他成不了阿羅漢,他是講這一部份的人。

 

壬二、別明四空天相

 

四空的意思是「滅色歸空」,他討厭色身;前面的舍心是厭惡苦樂的感受,他現在連色身也討厭,他覺得這個色身是個累贅,他覺得這個身行住坐卧很麻煩,就像一塊肉,你走來走去就覺得是個負擔、是個累贅。所以他就在禪定當中,訶責色身的障礙,讚歎無邊的虛空,虛空是無障礙的,就把色身歸於無邊的虛空,最後色身就消失掉了,叫四空天。

 

空無邊處天

 

若在舍心,舍厭成就,覺身為礙,銷礙入空,如是一類,名為空處。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在色究竟天中之鈍根者,「若在舍心」 之定中,仍欲進而「舍」其色界質礙身之「厭」離心「成就」,以「覺」有色之「身為」掛「礙」,故歸堅修空觀,而入空處定,從而依彼定力「銷」泯色「礙」之身,「入」於「空」境。「如是一類」眾生「名為空」無邊「處」天。

 

「名為空處」:「空處」,即空無邊處天。此天之天壽二萬大劫;以四空天沒有「業果色」,唯有「定果色」,故其天唯有壽命而不言其身形長短。

 

若在舍心,是指他前面的四禪的禪定當中,他生起厭離苦樂的這種舍心。在舍心當中他進一步舍厭成就,他厭惡色身,他觀想這個色身對他的障礙,如鳥在籠,就像一隻鳥被關在籠子裡面一樣,鳥就飛不出去,就是他的心被色身所障礙。所以他就訶責這個色身如病、如癰、如瘡,然後就覺身為礙,覺得色身是一種障礙,然後銷礙入空,就把色身的障礙給消滅了,而入於無邊的虛空,這就叫空無邊處。他就讚歎虛空的可貴,訶責色身的障礙,最後跟虛空相應,成就空無邊處天,業果色消失掉。

 

識無邊處天

 

諸礙既銷,無礙無滅,其中唯留阿賴耶識,全於末那,半分微細,如是一類,名為識處。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諸礙既銷,無礙無滅,其中惟留阿賴耶識,全於末那,半分微細。如是一類,名為識處。

 

此類天人,「諸」質「礙」之色「既」已「銷」泯,所依之「無」質「礙」之「無」(空)亦已「滅」,以厭離色空,唯依於識,故於「其」心「中唯留」第八「阿賴耶識」 而不滅之,並保「全於末那」 識向內緣之「半分」(一半)而維持其「微細」之我相。「如是一類」天人,「名為識」無邊「處」天。

 

諸礙既銷,這是牒前面的空無邊處,他已經把整個正報的色身,還有外在的依報環境消滅了。這以下說明識無邊處的天人,無礙無滅。「無礙無滅」就是說他連無障礙的虛空他也不歡喜,他覺得虛空還是屬於心外之物。他這個時候,他反而迴光返照:虛空是無邊的,其實我的心識也是無邊、也是無障礙的,我應該依止我的心識,那更加的好啊!所以他把虛空也經過他的訶責就消失掉了。這時候他留下什麼東西呢?留下三個東西:

 

一、阿賴耶識,阿賴耶識是不能斷滅的,是凡夫整個生死的根本。

 

二、全於末那,蕅益大師說:「全於末那」這一句話是說,末那識是完全存在,俱生的我法二執完全沒有破壞,叫全於末那,完全而無缺,第八識、第七識都在。

 

三、半分微細,這是講第六意識,第六意識有二個差別,第一個是攀緣外面這一部份麤的思想已經消滅了,但是攀緣內在的這一部份這微細的思想還是在,就是半分微細,第六意識還有半分的微細的思想,這叫識無邊處天。他覺得虛空雖然無障礙,但畢竟是心外之物,所以他遠離所緣的虛空,而返觀能分別的心識,而在那地方安住,叫識無邊處。

 

無所有處天

 

空色既亡,識心都滅,十方寂然迥jiǒng無攸yōu往,如是一類,名無所有處。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空色既亡,識心都滅,十方寂然,迥無攸往。如是一類,名無所有處。

 

於前二天中「空」與「色既」皆已銷「亡」(初天滅色歸空,二天滅空歸識),此天則更進而將猶存的半分末那「識心都」以定伏 「滅」之(以其覺半分向內緣之識仍易啟散動,而為苦故);此時第七識既伏滅,唯有第八識仍在,而因為阿賴耶識非有分別之作用故,因此這時但覺「十方寂然」安穩,而「迥無攸往」,是故彼即以此天為恆久究竟安身立命之處。「如是一類」眾生,「名無所有處」天。

 

「空色既亡」:謂於前二無色天中,空與色皆已銷亡。

 

「識心都滅」:「識心」,指猶存的半分末那識。謂此天更進而將這殘留的半分末那識亦予以伏滅。

 

「十方寂然」:「寂然」,即冥然。此即是印度外道昧為「冥諦」之處(亦是中土儒道所謂之混沌、或無極),妄以為是一切真理之源,視為究竟之極理。以阿賴耶無分別,而半分之第七末那識既滅,因而此時但覺十方寂然,彼外道人便以為此乃太初之始,萬象未兆之處,一切萬物之本源。

 

「迥無攸往」:「迥」,遠。「攸」,所。遠無所往,謂即不再遠去,指不復於修行上更求增進或改善,以其自以為己達諸法之本源究竟。

 

「無所有處」:以此天之天人覺色、空、識(身、心、內外)皆無所有,故名為無所有處天。此天之天壽六萬大劫。

 

 「空」指的是無邊的虛空,「色」指的他的色身;色身虛空都銷亡,乃至於識心都滅。他高深的禪定把第六意識,那個向內攀緣思惟,那微細的那一部份也暫時的把它調伏了,用禪定把它調伏了。這時候他自己感覺到,十方世界已經寂然不動,他感到內心當中已經完全無所住。當然他還是住在末那識的自我意識,還是住在阿賴耶識那無量無邊的有漏的種子當中,他自己不知道,還是有所住。但是他至少覺得自己整個前六識不活動,色身也不在了,虛空也不在了,他自己認為他無所住了,名無所有處。無所有包括什麼呢?色身無所有,虛空無所有,前六識無所有。

 

非想非非想處天

 

識性不動,以滅窮研,於無盡中,發宣盡性,如存不存,若盡非盡,如是一類,名為非想非非想處。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識性不動,以滅窮研,於無盡中,發宣盡性,如存不存,若盡非盡。如是一類,名為非想、非非想處。

此類天人、於阿賴耶「識性」中之堅固「不」可「動」搖之本性、妄「以滅」盡定之力而「窮」究「研」推之,而「於」本來「無盡」之藏性「中」強欲以定力「發宣」而滅「盡」其「性」。其阿賴耶為由其定力所逼故,即顯出「如存」而「不存」之相(非想之境界),以不起現行故,及「若盡」而實「非盡」之狀(非非想之境界)。「如是一類」天人「名為非想非非想處」 天。

 

「識性不動」:「識」,指阿賴耶識。「不動」,不可動搖之性,即藏識之性,本來常住,不可動搖。

 

「以滅窮研」:「滅」,滅盡定。謂以滅盡定之力欲窮研第八識之不動性。

 

「於無盡中發宣盡性」:謂藏識之性本來無盡,而此天之人卻強欲以其定力盡發其性。

 

「如存不存」:此天人之阿賴耶識由於受其定力所逼故,雖存而猶如不存,以不再起現行故;此境界即所謂「非想」。

 

「若盡非盡」:且其阿賴耶識又好象已盡,而實非盡,此境界即所謂「非非想」。

 

「非想非非想處」:此天之天壽八萬大劫。

 

 「非想」就是說好像是沒有想;「非非想」就是說事實上還是有微細的想。他介於想跟無想之間,他很像要無想,但是做不到,所以存在於非想非非想。識性不動,「識性」古德說這指的第八識。第八識是寂靜不可斷滅的,第八識怎麼可以斷滅,第八識斷滅生命就斷滅。但是這個人對第八識是什麼心態呢?以滅窮研,他很想用高深的滅盡定要窮究第八識的邊際。但是於無盡中,發宣盡性;但是第八識的體性就是真如,真如一念妄動以後,真如就變成第八識了,所以第八識當然沒辦法窮盡。他怎麼辦呢?發宣盡性,他在不可窮盡的第八識當中,他用高深的禪定,他要勉強去窮盡他的體性。所以得到二個結果:如存不存,若盡非盡;在體性上來說,第八識的功能好像是有又好像是沒有,從第八識的作用功能來說,第八識的功能好像窮盡又好像沒有窮盡,如是一類,名非想非非想處。

 

我們知道第八識的體性就是真如,所以你沒辦法斷滅。第二、他的功能,他那無量無邊的種子…藏似海,如大海水,你除非依止我空法空的智慧,才能夠把有漏的種子斷滅掉,你靠禪定你怎麼可能斷除它的種子呢?你頂多是如石壓草,把有漏的種子暫時的伏住。它這地方就是說明「如存不存,若盡非盡」,這地方就說明他是非想非非想處定。

 

空無邊處,他是厭色依空,厭離色身,安住在虛空;識無邊處,是厭空依識,把虛空也舍掉了,安住在心識;無所有處,是色法、虛空、第六意識完全舍掉;非想非非想處,就是依止第八識,暫時調伏粗重的煩惱,但是不能真實的斷滅。

 

智者大師說:四空天是三昧酒所醉。蕅益大師對於四空天他講出一個偈頌,他說:「無量劫來生死本,痴人認作本來人。」其實四空天他的所緣處都是第八識,而第八識正是生死的根本,愚痴的眾生(指的四空定)把它當作本來人。四空定在無覆無際當中,他覺得就是涅盤,其實在一念寂靜的心中,下面有無量無邊的有漏種子,一個都沒有消失掉,都在睡覺,只要你稍微敲它一下,它隨時會醒過來,這就是四空定的相貌。表面上風平浪靜,它私底下是無量無邊顛倒戲論的種子一顆都沒有少,「無量劫來生死本,痴人認作本來人。」

 

壬三、更判凡聖二類。

 

在四空天當中來分判凡夫聖人的差別

 

聖道出離  

 

此等窮空,不盡空理,從不還天聖道窮者,如是一類,名不回心鈍阿羅漢。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此等窮空,不盡空理,從不還天,聖道窮者。如是一類,名不回心,鈍阿羅漢。

 

此上所說之「此等」四空天的天人,強欲「窮」盡一切法,令達於「空」無,然實「不」能「盡」達如實真「空」之「理」,其中甚至亦有「從」五「不還天」而轉生此天者,彼等天人雖本系修習如來「聖道」然於中途忽迷而強欲「窮」空,以是因緣而來生於此四空天「者,如是一類」,最後即在彼天,乘其窮空之力,斷四諦惑、三十六品盡,證我空理,成阿羅漢道,此等「名不回心鈍」 根之 「阿羅漢」。

 

「此等窮空」:「此等」,指原在不還天,後生於四空天之天人。「窮空」窮竭心境二者,欲令其空;或亦窮盡諸法,欲令其空。

 

「不盡空理」;「空理」,即真空之理;此真空之理有二層:一、相空之理,指人空與法空。二、性空之理,以如來藏性中,諸法之性本空。此天之天人由於不違此理,更橫欲以定力銷泯之,強令成空。

 

「從不還天聖道窮者」:為此謂天人本居於色界之不還天,修習聖道,然而卻妄欲以定力窮空(窮盡諸法,欲令其空),因而令他從五凈居天生於無色界之四空天,最後轉生無色界之非想非非想處天。

 

「如是一類名不回心鈍阿羅漢」:「不回心」,有二義:一、不及早回凡作聖;二、不回小向大。「鈍」,鈍根。雖是鈍且不回心,但以其仍修聖道,故仍在此天證阿羅漢,只不過多經過了四空天的二十萬大劫之周折,亦即比利根(於凈居天成阿羅漢)者,須多修二十萬大劫,方得證阿羅漢,因此多走了許多冤枉路。

 

此等窮空,不盡空理;這是說明四空天的天人,他雖然窮盡色身跟虛空之相,但是不能窮盡我空法空的理性,但空其相,不空其性。但假設是從五不還天,依止出世的聖道。出世的聖道指的是什麼?就是我空的智慧,來窮究我空的真理,這個就屬於不回心的…這個人他不可能在初果、二果、三果這個過程回小向大,他一定要成就阿羅漢果,然後經過八萬大劫,乃至於經過二十小劫的時間,才能夠成就阿羅漢,鈍根阿羅漢。

 

說明:利根跟鈍根。古德說:執事昧理,名之為鈍根。這個人他做什麼事都完全看事相,理觀薄弱,所以他必須從五不還天當中,經過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到非想非非想處。空無邊處就二萬大劫的時間,識無邊處要花四萬大劫,無所有處要六萬大劫,非想非非想處要八萬大劫,他要多一般人二十大劫的時間,才能夠成就阿羅漢果;因為他的理觀薄弱,他必須要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前進。

 

凡外還墜 

 

若從無想諸外道天,窮空不歸,迷漏無聞,便入輪轉。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若從無想,諸外道天,窮空不歸,迷漏無聞,便入輪轉。

其次「若」有凡外諸天人之天人「從」第四禪之「無想」天及四空外之「諸外道天」,一心修習有漏定,強欲以定力「窮空」而「不歸」於無漏正智之道,「迷」於有「漏」境界以為真實究竟,「無」有正「聞」之慧,此輩天人於其八萬劫天報受盡之後,「便」即下墜「入」於「輪轉」,一切所修盡歸泡影。

 

「若從無想諸外道天」:「無想」,指第四禪所攝之無想天。「諸外道天」指無色界之四空天。

 

「窮空不歸」:謂只一心修習有漏定,強欲窮盡一切法,令達於空,而不返歸於無漏之正道之行。

 

「迷漏無聞」:「漏」,有漏天,有漏境界。「聞」,多聞,聞慧。謂迷於有漏境界,妄以彼有漏作無為想,以為究竟,而無聞慧,無有正智、正知正見,因而錯修而不覺知。

 

「便入輪轉」:指此四空天之天人於八萬大劫報盡之後,便墮入輪迴,故令其前多世辛苦所修,盡成泡沫。

 

觀想空相而不能夠迴光返照正念真如,迷漏無聞;迷於有漏的諸天,便入輪轉,無想天死了以後還要流轉生死。這地方是說明,凡夫外道因為執事昧理,一者進步很慢,二者便入輪轉。

 

壬四:總辨王民不同。

 

業果為民  

 

阿難!是諸天上各各天人,則是凡夫業果酬答,答盡入輪。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阿難!是諸天上,各各天人,則是凡夫,業果酬答,答盡入輪。彼之天王,即是菩薩,游三摩地,漸次增進,迴向聖倫,所修行路。

 

此明諸天,王民不同也。是諸天上者:通指六欲,四禪、四空,惟除五不還天,是聖人故。不還以外,各各天人,皆是凡夫,業果酬答。

 

答盡入輪者:業果,對業因言,此等天人,因中唯修有漏善業,十善八定等,為實功業;而六欲、四禪、四空業果,以酬答之;縱獲勝福,不過酬答前因而已。天福既盡,散入諸趣,如郁頭藍弗天人,因中在山中習定,眾鳥爭喧,嫌其闠鬧,曾動一念嗔心,最好有一飛狸,將其食盡。因中起此一念,后修定生天,生到非想非非想天;天報既畢,墮落飛狸之身。

 

問:上界無惡,何以墮落三途?答:藏識種子,歷劫不亡,隨彼熟種,任運而墮,豈揀三途,寧不可惜!所以如來苦勸:老實念佛,帶業往生,橫超三界,疾出生死也。

 

彼之天王,即是菩薩,游三摩地者:彼等之天王,非是凡夫,即是大乘菩薩,住於三摩地,遊戲神通,寄位天王之位,濟物利生,成就己德。漸次增進,迴向聖倫,所修行路者:行漸次而增,位漸次而進,無非藉此天位,同向無上菩提之果,以是悟后之修,一一修行,悉皆回事向理,以入聖人之倫類。所修者,乃楞嚴大定,即所謂妙修行路者是也。所以不落輪迴。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阿難!是諸天上,各各天人,則是凡夫,業果酬答,答盡入輪。彼之天王,即是菩薩,游三摩地,漸次增進,迴向聖倫,所修行路。

 

「阿難,是諸」 六欲、四禪諸「天上」其中「各各天人」(天眾)「則是」依於「凡夫」有漏「業果」之「酬答」(以其於因地中修有漏之戒定,而得獲諸天之勝福,凡此不過是酬答其因地中所修善業之報而已),福報「答盡」之後,仍須散「入」諸趣而受「輪」回生死之苦。然而「彼」諸天「之天王」,皆非凡夫,「即是」大乘「菩薩」寄於天王之位,而遨「游」於其「三摩地」中之變化境界,彼諸天王即以此形相而「漸次增進」其所修證,終究「迴向聖倫所」 共「修行」之無上菩提「路」。

 

「凡夫業果酬答」:「酬答」,報答也。此謂諸天之天人,所受之福報雖然殊勝,但佛言:即使如此殊勝的天福,也不過是依於凡夫所修的有漏善業所得的果報(亦即,那「天福」不過等於是「報答」他過去所修的凡夫有漏業之酬償而已,報終有盡,並非永恆,福報受盡仍須回下界受輪迴苦)。

 

「即是菩薩,游三摩提」:謂即是菩薩寄位於天王之位,而游於三摩地。故所謂「三界寄位諸天」,即是菩薩之示現也;言「寄位」者,即以因緣而暫時寄居其位,非其久住之本位也。又「游於三摩地」,即是菩薩摩訶薩之遊戲神通,或言遊戲三昧;所言「遊戲」者,自在之謂也;極言菩薩摩訶薩於三昧神通變化,已得大自在,猶如遊戲之毫無掛礙,輕而易舉、饒富趣味,自受法樂。

 

「聖倫」:「倫「,類,輩。謂聖人之類,即與聖同倫。

 

阿難!這個諸天指的是什麼?是包括了欲界天,也包括了色界跟四空天,這地方不包括五不還天。這些天人都是凡夫在業果酬答,你因為有什麼樣的持戒、有什麼樣禪定的功德,所以就招感種種諸天的果報,因果酬答報盡以後,還是要進入三界的生死輪迴。也就是說,這種果報都是暫時的,因果的酬報而已,這是指諸天的人民來說。

 

天王示現  

 

彼之天王,即是菩薩游三摩提,漸次增進,迴向聖倫所修行路。

 

諸天的天王就不同,包括欲界天、四禪、四空的天王,有很多都是法身菩薩遊行三昧,在真如三昧當中,他為了要增進他的福德智慧二種廣大的資糧,以諸天的果報來修學,而依止這個修學來迴向聖倫,迴向他的無上菩提所修行的道路。我們都知道,菩薩不能入偏空涅盤,他一定要有個生命體,阿羅漢是一成就我空以後,他馬上把生命消失掉,大乘佛法是不同意這樣的看法。他認為生命沒有錯,你把生命消失掉幹什麼呢?身心世界沒有錯啊!錯在你心中的執取,菩薩是借假修真。那借假修真就有問題了,你一定要來生來一個果報;當然有些人智增上菩薩,選擇到諸佛菩薩的國土去,但是有一類的悲增上的菩薩,他又不想離開眾生。在沒有佛出世的情況之下,他又不想到五濁惡世的人間來,那怎麼辦呢?他只好到天上去。這種菩薩到天上去,那是做天王,遊行三昧,漸次增進;他在那個地方教化天人,因為他不想要跟人在一起,就去教化天上的人。等到彌勒菩薩的下降,一佛出世千佛護持,他們再下來幫助佛陀。講到這一類的人,他不想到凈土去,他也不想到人間來,那怎麼辦呢?就是到諸天做天王。

 

 壬五、結成無色名目

 

阿難!是四空天,身心滅盡,定性現前,無業果色,從此逮終,名無色界。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阿難!是四空天,身心滅盡,定性現前,無業果色,從此逮終,名無色界。

 

「阿難,是四空天」 之天人,以其定令其「身心」暫得相似「滅盡」,且令「定」果色之「性現前」,故暫「無業果」所生之「色」現出,「從此」以後便在此天中住於此無色界定,「逮」於天壽「終」了,「名無色界」。

 

「身心滅盡」:無色界天之前二天(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身境都空,是「身」滅盡;后二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則諸識不起,是為「心」滅盡;然以究竟義而言,其心識非實滅盡,只是以定力壓伏之,令之長劫不起現行而已。

 

「無業果色」:「業果色」即由業果所生之色,亦即五蘊色身。四空天之天人雖無「業果色」,但卻有「定果色」。

 

定果色即唯識宗所說之「法處所攝色」中之「自然所生色」,乃「業果色」之對稱;即指由禪定力所變現之色聲香味觸等色境;此類色法系以勝定力,而得於一切色法變現自在,故又稱為「定自在所生色」,或簡稱「定所生色」、「定所引色」、「勝定果色」、「自在所生色」等。

 

這些都是無色界天之天人,在以無色界定之定力滅較粗的「業果色」后,復依彼定力而產生的較細之「定果色」,以取代業果色。交光法師之《楞嚴經正脈》云:「身心俱寂、依正皆空,聖眼觀之,三尺識神,似中有也。」故知,無色界之四空天天人,並非真正完全「無色」(無物),只是其色質較細、較下界為勝而已。

 

「從此逮終」:「逮」,至,及。從此逮於天壽終了。

 

「無色界」:無色界之天人為但憑定力,暫時現出沒有明顯的依報與正報之細色,並非真正證了五蘊皆空,永脫分段生死及變易生死,永絕一切業果。換言之,乃是有漏戒及有漏定之善業力所持,暫時如是,天報受盡后仍入輪迴。

 

以上的四空天,他外在的色身跟內心的心識(前六識)都已經滅盡了,四空定的禪定堅固的現前,已經沒有業果之色,但有定果之色,所以他的色法能夠自在的變現,自在的受用。從此逮終,在整個三界的身心世界當中,他是一個最為極端、最高的境界,在往上就沒有了,三界中的最高,從此逮終,名無色界。

 

庚二、總結虛妄

 

此皆不了妙覺明心,積妄發生,妄有三界,中間妄隨七趣沉溺,補特伽羅,各從其類。

 

圓瑛法師《楞嚴經講義》

 

此皆不了,妙覺明心,積妄發生,妄有三界,中間妄隨,七趣沉溺,補特伽羅,各從其類。

 

此總結三界,皆是虛妄。自四王以至非想,皆由不了自己本妙覺性,本明真心,此性本來自妙,寸絲不掛,此心本來自明,靈光獨耀,圓陀陀,光灼灼,清凈本然,而覓三界依正,本不可得。由不了故,所以從迷積迷,以妄起妄,遂有業轉現,三種細相發生;由三細,即有六粗;惑、業、苦三,悉皆俱備,故妄有三界。中間妄隨七趣沉溺者:中間,即三界之中間,復隨妄業,沉溺七趣,以受其報。八識田中,無量劫業種俱有,隨何種業成熟,即趣何趣受報。補特伽羅:此翻有情,又雲數取趣;謂諸有情,起惑造業,於三界中,數數取著,諸趣受生。各從其類者:謂各從自己之業因,而受同類之業果;故文中每言,如是一類也。六諸天趣竟。

 

成觀法師《楞嚴經義貫》

 

此皆不了,妙覺明心,積妄發生,妄有三界,中間妄隨,七趣沉溺,補特伽羅,各從其類。

 

「此」三界一切眾生「皆」以「不了」自己本「妙覺」性、本「明」真「心」,於一念妄動之後復「積」聚諸「妄」業(業、轉、現、三細六粗等)而「發生」諸苦報之依正身,爰虛「妄」而「有三界」之相,且於三界「中間」虛「妄」境地中「隨」著「七趣沉溺」,各種「補特伽羅」(數取趣)皆「各從其」同「類」而造相同之業、受同樣的果報。

 

「積妄發生」:「積妄」,積聚妄業。「發生」,發生諸苦報。此謂,眾生於一念妄動之後,復積聚諸妄業、趣三細六粗,而發生諸苦報。

 

「妄有三界」:「妄有」者,一、虛妄而有,故非真有;二、本不該有而有,故稱妄有。故三界如是,虛妄而有,不應有而有。

 

「中間妄隨七趣沉溺」:「中間」,指於虛妄的三界中。「妄隨」,有二義:一、迷迷糊糊地隨著。二、本無是事,而現有隨,故稱為妄隨,而實無隨。亦即:其隨是「妄」,無隨方真;是故《金剛經》云:「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因此無法解脫。「七趣」,即六趣再加上仙趣。

 

「補特伽羅」:梵語,義為「數取趣」,謂諸有情起惑造業,於三界中數數(頻頻,無數次)取著諸趣而受生。又譯為「眾生」;所謂「眾生」者,謂遭受眾多生死也,故稱有情為眾生。

 

「各從其類」:各從其同類,而受同樣之果報。

 

 「此」包括前面所有的整個七趣的眾生,依止罪業招感痛苦的果報,依止善業招感安樂的果報,乃至依止禪定招感寂靜的果報。這一類的眾生有一個特點,都不能去通達本妙、本覺、本明之心。他們雖然修學持戒跟禪定,他們都不知道迴光返照,他本具的妙覺明性,而依止一念的妄想,造作很多的妄業。包括持戒、包括禪定,只要不跟現前一念心相應都是妄念,虛妄有三界的果報,所以就在三界當中,就虛妄的隨順於整個業力而沉淪在七趣當中,這叫補特伽羅(數取趣),各從其類;眾生數數的造業,數數的的果報,各隨其妄因,而各擔起妄果,直到有一天他能夠遇到大乘的經典,迴光返照為止,否則這三界是沒辦法停止的,叫補特伽羅。⊙補特伽羅。此翻有情。亦翻數取趣。謂諸有情。起惑造業。隨趣受生。於三界中。數數有所取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