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太大了,求你了快住手……

 

 

五星級酒店門口,豪車逐漸散去。

 

新娘唐小宴穿著紅色修身旗袍,髮飾精美,妝容精緻,配著大紅色的高跟鞋,身段高挑,小腿纖細勻稱,累了一天,早上顧盼神採的眸子略帶疲憊,可無疑,她仍是今晚最美的女人。

 

送走最後一名賓客,她錘了錘發酸的胳膊和小腿,輕吐出一口氣,朝酒店樓上的蜜月套房走去。

 

套房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她星眸微挑,先見一件女性黑色性感的蕾絲內衣映入眼帘,然後是銷魂的靡靡之聲,再定睛一看,女人蔥白的手指穿梭在男人濃密的黑髮間,對著她笑。

 

那麼洋洋得意。

 

震驚過後,憤怒如火山岩漿在心底陡然爆發。

 

她站在門口,像是被人狠扇了兩巴掌,塗著艷麗丹寇的指甲掐入白嫩掌心。

 

怒火攻心,腦子一片發白,但電光火石間她還是拿出手機連續按快門,拍下了這不雅的一幕。

 

閃光燈亮起,床上那對男女的身體微頓,她終於勾起了清冷絕美的笑容:「你們繼續。這照片,我拿走了。」

 

儘管走的瀟灑,可到底,還是生氣的。

 

她不是氣傅子豪的出軌,也不是氣唐宛如的下賤,只是氣他們給了她這樣的羞辱。

 

高跟鞋被丟棄在路邊,頭上昂貴的鳳凰於飛金飾被她整個兒拆了下來,尖銳的蝴蝶簪子在路燈下被她划拉出森冷寒光,就像是劃在傅子豪那唐宛如那對賤人身上!

 

她為了保全繼父的生意,在母親的威逼利誘下,被迫嫁給根本沒見過面的全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傅子豪,可是他卻與他的后婆婆,自己法律上的姐姐,在她的婚床上翻雲覆雨。

 

這是多麼可笑又響亮的一巴掌!

 

她不過二十二歲,還沒大學畢業,才初出茅廬,對婚姻原本抱有美好的幻想,想在新婚之夜把完璧之身獻給最親愛的丈夫。

 

雖然傅子豪不是良人,可她也沒想到竟然這麼無恥混賬!他們聯手幻滅了她所有的痴想。

 

如果早知道這樣,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嫁啊。

 

一口氣跑到護城河邊,唐小宴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落,越擦,就掉的越凶。越忍,就流的越快。

 

她告訴自己不要低頭不要哭,但沒有用。

 

如果他們都是跟她無關緊要的人,她本可以完全不在乎,可為什麼偏偏是唐宛如,就算她們毫無血緣關係,她們依然是法律上的姐妹啊。

 

唐宛如從小搶她的東西難道還不夠,非得不顧禮義廉恥不顧倫理連她的老公都要染指嗎?

 

難道她就不能有一樣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傅子豪也是噁心,他爸爸的女人,也下得去嘴……一想到這裡,她就噁心的想吐。

 

但,這樣的屈辱她卻無處訴說。她憋屈的在唐家生活了十五年,以為終於可以開始新生活,結果唐宛如還是給了她一刀,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

 

深夜的護城河邊,寒風蕭瑟,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拿著金簪,不知跟誰拚命。

 

而護城河對面,是本市有名的紅燈區。河上船燈旖旎,紅舫輕擺,夜夜笙歌,頗有幾分當年秦淮河岸的風流韻味。燈紅酒綠的男女毫無顧忌的穿梭其中。

 

婚都結了,過了今夜,她還是處女,這像話嗎?

 

這時她的後背突然被人一撞,她往前一衝,差點摔下河去,好不容易抓住欄桿,又被人從後面拉了一把,才危險的退回岸邊,唐小宴的怒氣徹底爆發了:「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長眼?」

 

可一回頭,看到那一張讓月華黯然失色的冷峻面容,她啞然。

 

這男人清絕無雙的面容跟她平日里所見的那些男人,有著天壤之別。

 

她發獃,身體又被人往旁邊嫌惡的一推,差點摔倒在地,美麗的畫面再次幻滅。

 

「喂,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她疾步上前理論。

 

「滾開!」男人再一厲吼,犀利的雙眸蹦出厲芒,嗓音壓抑低沉的可怕。毫不掩飾對唐小宴的厭惡。

 

看他急促的呼吸,潮紅的面色,唐小宴一時間有些不確定,然而,從他虛浮的腳步以及那幾乎爆裂的血管來看,她心下瞭然。

 

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迎著他嫌棄的目光,她努力撐起自己算不上多飽滿的身材:「我可以幫你。」

 

男人再次重重的推了她一把,咬牙:「我、不、需、要!」如果需要,他何必還要從對面一路逃走呢。

 

唐小宴也咬牙,看著他跌撞的身影,一躍而起,不由分說拖著他往停在路邊的二手現代車走去:「可是,我、很、需、要!」

 

如果說,她的新婚夜必須要獻出第一次的話,那麼她情願找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來一場露水姻緣,更何況這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大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她的腦子裡還是不期然的閃過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只是那人,遠在天邊,與她早就再無瓜葛。

 

傅雲謙過去的三十年裡,美女在他身邊白駒過隙,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路上被一個姿色一般身材平平的女人霸王硬上弓,還在一輛破的拿不出手的二手車裡!

 

可他能從對面一路強撐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他雖然討厭女人近身,但到了這個時候,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如果可以在一個男人與女人之間選擇,其實,他更願意選擇男人。

 

然而車內空間狹窄,這個女人身上淡雅的馨香已經在車內漫無止境的揮發,不斷被放大,刺激著他脆弱的防線。

 

她又很笨,連個連衣裙都脫不掉,不停的反手去拉,在他身上磨蹭著,來迴轉身,急的滿頭大汗,還沒開始呢,車子已經被她弄出了極大的動靜。

 

他敢肯定,從外面看,裡面的戰況一定激烈的不得了。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臟,動手去撕扯他的衣服,嘴裡還不停抱怨他動作太慢,不用他負責云云。

 

他勉強撐起燎原的身體,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

 

「確定,還有,謝謝。」

 

當她顫抖著說出這兩個字時,傅雲謙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然而看到她半閉著眼,美麗的眼角流出兩行清淚時,他便知道,獻身也許是她心甘情願,可她心甘情願的對象絕不是自己。

 

他只是運氣好,趁人之危順便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可,是因為藥效的緣故嗎?為什麼這個女人近他的身他那麼沒有強烈的反感呢?

 

一車旖旎,滿目流光。

 

他將她從少女變成了女人。

 

然後,她將他踹下車,迅速逃離。

 

回去繼續做她有名無實的傅家少奶奶。

 

她裹著男人身上脫來的外套,狼狽逃回傅宅。

 

夜深人靜,整個傅家都還在深沉的睡眠中,推開新房門,床上大紅的被褥整整齊齊,昨晚傅子豪和唐宛如應該在酒店翻雲覆雨了一整夜吧。

 

也幸好他沒有回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他睡了女人,她也睡了男人,這樣一想,心裡又平衡許多。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漱。

 

站在花灑下,任憑溫熱的水不斷沖刷身上曖昧的痕迹,她閉上眼,耳邊似乎還殘留著他炙熱的呼吸,一想,耳根子就紅了,身體更是不斷持續發熱。

 

下半身的酸楚在時刻不停提醒她車上的瘋狂。

 

他那麼熱,那麼霸道,那麼勇猛,簡直讓初嘗人事的她招架不住。

 

因為太深刻,所以以至於他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感覺都還是那麼熟悉嗎?

 

手?遊走?

 

唐小宴一低頭,當真看到了一隻手在她身上遊走,嚇的立刻尖叫出聲,往旁邊的角落跑去。

 

可是那雙手如一條藤蔓,纏住了她纖細的腰身,她根本掙脫不開。

 

傅子豪赤膊著上身,貼著她的耳垂淺笑:「我的妻子,這麼大早的就洗澡,怎麼也不叫為夫一聲呢,要不要我幫你?」

 

他居然回來了!而且還未經允許擅自進了浴室來,真是不要臉的男人!

 

唐小宴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再也半分熱感,只覺得厭惡不已:「夠了,傅子豪,放手!你想發泄你的獸慾就去找唐宛如,別叫我妻子這麼噁心的稱呼,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是我的丈夫,我聽了只會想吐!」

 

她牙尖嘴利的回擊,傅子豪微微挑眉,欣賞著她跟外表截然相反的內在:「看不出,你身材還不錯嘛。」

 

唐小宴感謝洗手間的燈光幽暗,感謝熱水灑的一室氤氳,不至於讓他發現她身上的那些秘密,可是,這麼近的距離,他對她而言就像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蛇,太危險,也太憎惡。

 

「想吐?該不會是懷孕了吧。」他邪惡的將她逼到了牆角,唐小宴再次尖叫,敏感讓她更加疼痛。

 

傅子豪笑的那麼可惡:「你叫吧,恐怕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我們是夫妻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害羞?」

 

唐小宴氣白了臉:「傅子豪,你真是不要臉!」她真的無法繼續這麼與他說話,尤其他的眼神,讓人招架不住。

 

她看到了放在旁邊的一塊光滑的肥皂,計上心頭,於是,悄悄將肥皂拿了下來丟在地上,順勢往前一走,引導著他也上前走一步,正好一腳踩在那肥皂上。

 

他腳下一滑,眼一瞪,整個人朝地上摔去,唐小宴卻死命抓住了一邊的扶手,她身上光滑,傅子豪就這樣重重摔在地上,尾骨著地,發出一聲慘叫。

 

唐小宴一驚,可是等平靜下來后,也就恢復了從容,拉過一邊的浴巾穿在身上,然後冷眼旁觀:「你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該死的唐小宴,你這個蛇蠍女人!擦……」傅子豪連連爆粗,卻無法阻止唐小宴離去的腳步。

 

只是這一次沒有好運,剛開門,就撞見了唐宛如。

 

唐宛如蹙眉看著她。

 

她裹緊了身上的浴袍,赤著腳,手上拿著乾淨的衣物,樣子十分滑稽,四目相對,也很是尷尬。

 

唐小宴最終呵呵笑了笑:「媽。」然後擦肩而過。

 

唐宛如怔然,聽著浴室里傳來的低聲咆哮,走近,看到躺在那裡呻吟不止只穿了一條內褲的傅子豪,以及唐小宴離去時的模樣,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傅子豪什麼人,做的什麼事,她再清楚不過。不過,她卻不能哭不能鬧,因為在兩年前,她就已經失去了資格。

 

她俯身,將傅子豪扶了起來。

 

傅子豪面有難色,哼唧兩聲,只說:「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了,你去休息吧。」

 

「子豪。」唐宛如開口,聲音婉轉如黃鶯鳴翠柳,帶著悠悠的美感,「昨晚,你應該很累吧,我今天叫人給你燉點骨頭湯補一補吧。」

 

「隨你。」傅子豪按著受傷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

 

唐宛如站在原地,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

 

她眯起了細長的丹鳳眼,眼中滿是仇恨算計與怨惱的精光。

 

她本來可以憑一己之力遊刃有餘的遊走在傅家父子兩之間,可唐小宴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呢,真是讓人不喜歡呢。

 

傅家的餐桌,有些奇怪。

 

因為不見傅成光,這樣三足鼎立的局面讓人半點胃口都沒有。

 

唐小宴心不在焉的喝著牛奶,唐宛如卻開口問:「小宴,是不是該解釋下,昨晚去哪裡了?還以為你走了不打算回來了呢。」

 

唐小宴回神,放下手中的杯子,呵呵一笑,也看了傅子豪一眼:「難道你還歡迎我留下來看戲?走了不回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唐宛如面色未變:「哦,我還以為你跑去找男人了呢。」

 

背脊一僵,唐小宴清冷的眸色落在唐宛如那張精心妝容的臉上:「我不是你,沒有那麼飢不擇食,吃飽了,去上班,你們慢吃。」

 

不帶任何留戀,她拎包走了。

 

走的時候帶起一陣迷人的馨香,那是安娜蘇最新出的許願精靈,味道清雅淡然,十分獨特。

 

她穿著白色套裝,但依然難掩窈窕身段。年輕粉嫩的肌膚白裡透紅,只略施粉黛就艷冠群芳,黑色的長發束成高高的馬尾,隨著她的走動晃出美麗的弧度。

 

傅子豪痴迷的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玄關處,又閉上眼聞了聞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這才低頭吃早飯。

 

這一切都落在對面的唐宛如眼中。

 

她嫁入傅家的這些兩年,與傅子豪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對,卻似乎,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深刻愛戀。

 

人前,她是高高在上氣質出眾的傅夫人,人後,她又與自己的繼子傅子豪暗通曲款。

 

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她被困守在這座高牆內院里,他在外面追求海闊天空。

 

外面女人何其多,她甚至覺得,他現在還跟她發生關係,只因為她是他眾多女人中唯一得不到的一個,而且還是被他父親搶走的那一個,他那麼做,不過是為了報復他的父親,如同他一開始決定娶唐小宴,是為了報復唐家一樣。

 

可是她也沒把握傅子豪是不是真能把持住,不動唐小宴,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侵犯的掠奪,那一種驚艷,是獵人捕捉獵物時獨有的。

 

「我也吃飽了,走了。」他甩下筷子,仍是一瘸一拐的走了。看來剛才那一下,摔的很重。

 

真倒霉啊。車子才剛開出傅家別墅區,就爆胎了。

 

唐小宴無力撫額,車子有備胎,但她不會換啊……

 

今早上還有個重要的小組會議要開,她如果遲到了,陸立風會直接喊她滾蛋。好不容易得來的實習機會,豈能這樣被耽誤。

 

正焦慮間,一輛紅色的奧迪a7停在她旁邊,車窗搖下,傅子豪帶著黑色太陽眼鏡的頭探出來,朝她吹了聲口哨:「需要幫忙嗎?唐小姐。」

 

唐小宴雙手抱胸,斜睨了他一眼:「你會?」

 

「當然,只要你開口,我就幫你換。」

 

「哦。」眼見後面又有一輛黑色賓士開上來,唐小宴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往路邊一站,稍稍一提裙擺,露出大半個美麗的側腿,對著賓士微微揮手。

 

不費吹灰之力,賓士車停了下來,前座司機打開車門問:「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唐小宴客氣的甜笑:「不好意思,我的車子爆胎了,能不能幫我換下備胎?」

 

「這個……」司機看了看前面傅子豪的車,又看看端莊秀麗的唐小宴,裡面坐著的男子已然吩咐:「老張,就幫幫這位美麗的小姐吧。」

 

「好的,先生。」

 

於是老張跑過去幫唐小宴換備胎。

 

隔著車窗,唐小宴看不清車內到底坐著何人,可是從聽他的聲音來看,應該相當年輕,她隔著車窗朝對方點了點頭,她相信車內的人能看到。

 

傅子豪從後視鏡看到了唐小宴露大腿的風騷動作,在心底大罵她這個心機婊,結果看到那車子車牌,又從車上下來那司機后,眉頭皺的死緊,然後囁喏著下車,朝他車子走近,又鑽入車內。

 

唐小宴看著傅子豪的動作,猜想,車內之人應該是與傅子豪熟識的,也難怪,住在一個別墅區的,都是非富即貴,認識也不足為奇,只是對於自己剛才那動作,突然也覺得有些臊,希望對方沒有看到才好。

 

她神遊間,老張已經幫她麻利的換好了車胎,而傅子豪還沒從那車上下來。

 

她朝老張表達了謝意,又朝賓士車點了點頭,不再猶豫,轟油門走人。

 

緊趕慢趕,到底還是遲到了。

 

臨風心理研究所這塊燙金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閃著熠熠光輝。

 

這是全國最大的一家研究所之一,這裡匯聚了各方面心理研究的專家,基礎心理學的,應用心理學的,臨床心理學的,兒童心理學的,教育心理學的,無論你想找找方面專家,都能在這裡應有盡有。

 

研究所內劃分清楚,布局嚴謹,而唐小宴所在的科室,屬於研究所最高端最前沿最隱秘,也最繁忙的科室之一——性心理輔導診療室。

 

全國最有名的性心理學研究專家陸立風是這家研究所的所有人,也是她的直屬boss。

 

她一路在研究所內狂奔,才換好衣服還沒踏進科室範圍,就聽到陸立風的咆哮直言不諱的傳了過來:「唐小宴,你以為你是什麼老資格的專家醫生嗎?不過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還每天遲到遲到,你以為這診所是你們家開的嗎?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要不是今年實在招不到人你以為你有資格進來這裡嗎?還不給我走快點兒,走快點兒……」

 

陸立風的怒吼吹起的寒風差點將唐小宴刮到西伯利亞去,張曉曼已經被她訓得說不出話來,眼睛還紅紅的,看樣子是飽受荼毒。

 

唐小宴趕緊道歉,陸立風生氣的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又是一頓數落:「我請了你們這兩個白痴,真是要被你們氣出抑鬱症來了。」

 

「要不我現在幫您預約一下周醫生請他給你做個情感創傷治療的輔導?」唐小宴的建議得來陸立風一個暴栗的賞賜。

 

「唐小宴,你今年不想畢業了是吧。」

 

唐小宴立刻見風使陀,手放在下巴下眨眨眼:「陸醫生你長得這麼帥,身體心理都陽光得不得了,你能給我們機會到這裡來實習,你簡直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陸立風呵了一聲:「唐小宴,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狗腿的本事,行啊,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一人接一個案子,上門去輔導,實習考核就看這個了。」

 

他甩下兩個冊子,就走了。

 

唐小宴和張曉曼面面相覷,兩人同時發功,撲過去搶了就近一個。就看誰的運氣好一些搶到不太棘手的對象了。

 

然後快速翻開,瀏覽裡面的內容。

 

看完后,張曉曼和唐小宴同時皺緊了眉頭。

 

「宴宴,你怎麼樣啊?」

 

「你的呢?」

 

於是兩人又交換看了一下,最後張曉曼又飛快的換回了原來的冊子:「我覺得還是我這個比較好辦一些,至少已經結婚了,有妻子在旁邊協助,你這個,居然連靠都不讓女人靠近,你要怎麼做治療啊……」

 

她們都還是初出茅廬的嫩雛而已,這麼複雜棘手的問題真的有些無從下手。

 

唐小宴哀嘆一聲,去找陸立風:「說是這麼說,可畢竟是個男的,萬一對我……」

 

陸立風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男人只會對胸大腰細的女人產生性~趣,你有什麼?你們不是一直說我不給你們展示的機會嗎?怎麼,臨陣退縮了?」

 

學業被嚴重藐視,這簡直就是人身攻擊,握拳:「不是,那你別怪我砸了你招牌!」

 

「你有本事砸砸看再說吧。」

 

就這樣,空有理論知識,毫無實戰經驗的唐小宴接了人生的第一個任務……上門去給一個叫alex的男人做心理輔導。

 

因為一旦女人靠近他,他就會把女人pia飛,更別說對女人產生那方面的興趣了!

 

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天生有問題,肯定就是受了嚴重的刺激和創傷。

 

唐小宴在路上設想了無數種可能,直到來到紙上所寫的地址外。

 

本市最有名最昂貴的豪華別墅區,每一幢都佔地千坪,配有專業的泳池,高爾夫球場,健身房,猶如城堡般鬧中取靜,坐落在全市本土最昂貴的黃金地段。

 

這麼有錢的男人,卻有這樣的頑疾,真的挺讓人唏噓的,看來老天還是公平的。

 

傅雲謙接到管家的通報,說有一位姓唐的心理醫生上門找他時,他頭上頓時刻下三道深深的黑線,拿起電話就給陸立風打過去:「陸立風,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陸立風咧嘴:「看來唐小宴那小妮子已經到了,沒事,你別不好意思,男人有這種毛病現在其實已經很常見了,試試吧,你要一直治不好,我就得陪你背著一輩子斷背的名聲啊,我還要娶老婆呢,這樣可不行!」

 

「無聊!」傅雲謙冷冷撂下電話就讓管家把人趕走。

 

結果陸立風給他回打過來:「傅雲謙,你要不試試,咱們就連兄弟都沒得做,你自己考慮下吧。」然後撂了電話。

 

兩人是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陸立風的性格傅雲謙是再清楚不過,他一旦認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見管家已經轉身下樓,他站在繁複的厚重窗帘前望著大門口站著的那一抹如黑豆大小的孤零零的身影道:「福伯,把她請進來吧。」

 

福伯沒有任何的遲疑,應了聲好就幫唐小宴開了大門。

 

唐小宴拎著箱子,一路小跑,還是花了二十分鐘才趕到玄關處。

 

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白汗,福伯請她進屋,望著這猶如宮廷般豪華的客廳,她到底還是有些心虛:「請問,alex在哪裡?」

 

福伯點點頭:「少爺在書房等您,您跟我來吧。」

 

「哦,謝謝。」隨著福伯一路來到書房前,厚實的紅木大門緊閉著,福伯點點頭:「少爺就在裡面,您請吧。」

 

福伯走了,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偌大的光可鑒人的走廊上。

 

咽了咽口水,抬手敲門,裡面傳來一道低沉冷峻的嗓音:「進來。」

 

乍聞這聲音,唐小宴渾身就像通過一陣電流,實在是說不出的性感迷人,去做聲優,一定能大紅大紫。

 

小心翼翼開了門,她已經揚起了一張自認無懈可擊的笑臉:「alex先生,你好,我是臨風心理診所的唐小宴,我……」

 

自我介紹被打斷在那一張雕刻細緻,通透細膩的屏風前。

 

在她眼前的這張屏風,阻攔了她前進的道路。原本擔心被pia飛的畫面,也沒有出現。

 

坐在屏風后的男人道:「我還有麻風病,你就在那吧,免得傳染你。」

 

唐小宴的嘴巴驚得能吞下一個雞蛋,這個男人不但性無能還有麻風?陸立風搞什麼,竟然給她這麼難搞的對象?

 

但本著醫者父母心的偉大抱負,唐小宴還是在屏風外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呵呵,那好吧,alex先生,我們先試著接觸一下,我是……」

 

「我知道,不用介紹了,直接叫我alex就可以。」

 

「……好吧,alex,那我的來意你也知道,請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現在可以嗎?我可不可以先問幾個問題。」她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就如機關槍掃射似的將問題拋了出來,「alex,你能跟我說說你具體的癥狀是什麼嗎?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成的?真的那麼討厭女人沒法跟女人親近嗎?是因為以前受過創傷?那身上什麼都正常,沒有畸形吧?」

 

傅雲謙握著鋼筆的手,陡然一頓,真的沒法跟女人親近嗎?那那晚上的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呢。

 

隔著屏風,他只能將屏風外的人看著大概模糊的身影,她低頭著,膝蓋上攤著一本筆記本,又抬頭,等著他的回答。

 

無端的心情有些煩躁,悄悄陸立風都給他整來什麼麻煩:「我想你可能不了解實情,我其實完全沒問題,只是不想讓女人靠近而已,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我知道,但無法讓女人近身的原因也有很多種,有可能是心裡問題了!」唐小宴快速介面,「從小就是這樣嗎?還是成年以後?你這樣的心理問題一般都是因為心理陰影造成的,比如看到……」

 

傅雲謙打斷唐小宴的喋喋不休:「說了沒什麼心理問題,純粹厭惡女人而已。」

 

「alex,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在男人眼中女人應該是很可愛的動物才對,有的妖嬈有的嫵媚,有的單純,有的爽朗,真的是千奇百怪百花齊放的,不過你厭惡女人?難道你……」

 

「沒錯。」傅雲謙一邊說,一邊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告訴陸立風,女人都是浮雲,他才是我永遠的最愛,請回吧。」

 

唐小宴也不知自己怎麼離開的,耳邊一直迴響著他的那句,陸立風才是我永遠的最愛,最愛……

 

坊間一直有傳聞,陸立風其實是斷袖,因為看多了男人不能人道的事情,他對女人也就失去了興趣,她一直不相信,因為她看過到好幾次,陸立風帶著女人去酒店開房。

 

難道這只是alex的單戀,所以boss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治好他,給他導入正軌,自己以求解脫?

 

當她平靜轉達這句話時,細看陸立風的表情,真的是說不出的精彩。

 

「他真這麼說?」

 

唐小宴小心點頭,看來,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要不然反應怎麼這麼大呢:「真的,陸醫生,真沒看出來你魅力還這麼大,男女通吃,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