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05: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孩子不知去向不說,院子里還有一股腥味,岳青的鼻子抽了一下,正要尋找這股異味的來源,崔穎三人陸續爬上來,正叫著他的名字,他便重新回去:「蘇柏,你的猜測沒有錯,地下室就在水井邊上。」

蘇柏嘿嘿一笑:「常識得出判斷,沒什麼了不起的。」

崔穎白了他一眼:「現在已經在得瑟了。」

嬰寧畢竟流有狐族的血統,嗅覺比他們更靈敏,她馬上聞到了那股血腥味:「一股血味,糟了,不會是寶寶有事吧?」

四人朝著血味飄來的方向走去,血腥味是從吃飯的地方傳來的,還未走進去,蘇柏就看到一雙腳伸出來,他馬上有了不好的預感:「情況不妙啊。」

老太太倒在飯桌邊,雙眼圓睜,雙手握著刀柄,刀刃完全沒入心臟里,血已經流了一地!

崔穎與岳青對視一眼:「怎麼回事?」

岳青苦笑著搖頭,蹲下身去,手放在老太太脖子的動脈上,沒有溫度,沒有躍動:「死了。」

一刀命中心臟,十分利落,血噴濺出來,老太太死得很快,看她雙眼圓睜,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樣,岳青瞅了一眼,伸手在她的眼睛上一抹,老太太的眼睛依然瞪著,岳青說道:「這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啊。」

「人死後角膜和眼瞼的肌肉會逐漸萎縮,有可能個人萎縮的速度不一樣,所以有可能有的人睜著眼死去,有的人就可以閉上,所以啊,這樣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蘇柏伸手一抹:「多抹幾次就可以了,看,這不是合上了么。」

老太太的眼睛終於閉上了,岳青剛鬆了一口氣,又嘆了一口氣:「可是孩子去哪裡了?」

嬰寧奔進房間,嬰兒床上也不見孩子,崔穎與嬰寧將屋子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崔穎無奈地攤攤手:「看來只有報警了。」

「我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蘇柏疑惑不解道:「她把我們囚禁起來,然後又自殺?」

「出了人命,還是找姑父過來吧。」崔穎無奈道:「真像他說的,我們就是死神么。」

這一片區正是高明遠的管轄區域,高明遠帶著手下人前來,看到大家沒有挪動屍體,倍感欣慰,但聽說他們有伸手抹平死者的眼睛,不禁說道:「以後不要碰屍體了,沒碰兇器吧?」

「當然沒有。」岳青連忙撇清關係:「我是為了確定她有沒有死才觸碰的,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這屋子還上了鎖,不會是擅闖民宅吧?」

「未來姑父啊,我們也不想啊,我們被人囚禁啊。」蘇柏苦著一張臉說道:「我們是想幫忙嘛,沒想到惹出這麼多事。」

蘇柏趕緊三言兩語地把事情大致交代一下,看到院子里的嬰兒車,高明遠這才相信了:「幫孩子,這屋子裡有個孩子倒是看得出來,你們被囚禁在哪裡?」

蘇柏引著高明遠的手下下去,看到下面的地下室,還有散落一地的繩子,蘇柏四人的信服力更大了些,高明遠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們先站在一邊,配合一下做個口供,一會兒我再找你們。」

四人去錄口供,崔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悄悄地扯了一把岳青:「事情麻煩了,棺槨還在雜物室里呢。」

岳青輕咳了一聲:「看來要仔細解釋一番了。」

蘇小小此時正盯著雜物室:「老大,這間雜物室上了鎖,要不要打開看看?」

「打開吧。」高明遠走過去:「不過這種活兒還是我來吧。」

高明遠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鐵絲,三兩下就打開了鎖,蘇柏不禁說道:「哇,姑父你不當隊長的話,可以考慮去當鎖匠,以後退休不愁沒有活計了。」

「少來了,唉呀,這空屋子有什麼好看的。」高明遠說道:「喂,你們到下面去,搜集所有物證回去。」

空,空的?蘇柏看著空空如也的雜物室,面色愕然,那可是一幅巨棺,老太太死了,孩子沒了,連棺槨也消失了!

四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事情發生得太空然,有太多細節沒有理順,棺槨已經消失,四人索性隱瞞了棺槨的事情,連帶著孩子出生的來歷也一併隱了去,只說這家有個老太太和孩子,老太太死亡,孩子失蹤,其餘的就是他們被囚禁的事了。

好不容易做完了口供,四人不約而同地出了一身大汗,現場的偵緝工作也到了收尾的階段,「對了,我晚點去找你們。」高明遠輕聲對蘇柏說道:「關於這個老太太,我有獨家消息告訴你們。」

蘇柏來不及細問,就有其他警員接近,只有將好奇暫時擱在心裡,乖乖地回古董店去,離老宅子遠了,蘇柏還是罵出聲來:「MD,都是些什麼事啊!」

「在我們被囚禁的時候,老太太被殺,孩子被帶走,連棺槨也被弄走了。」岳青倒是沉穩:「事情看來不一般,那孩子世間難得一見,此人帶走孩子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母體也必不可少,要是能夠弄清楚那具女屍的身份就好了。」

岳青講到了重點,可是,眼下只知道那女屍身著補子,蘇柏打定了主意,回去古董店便開始研究起來,那女子的葬式、葬具以及衣物都很特別,很明顯不是一般人物。

「你們看,那具女屍身上的補子上是麒麟白澤,這是相對應的圖片。」蘇柏從電腦上找到了「麒麟白澤」的圖片:「補服制度始於明初,官服前胸和背後均綴有絲巾綉成的擺巾,稱作補子,是代表官位品級的徽識。據《明朝典制》記載,明代王公的為麒麟,清代直接沿襲明朝官服形式,至清朝其補子略有變動,王公為正蟒,武官一品為麒麟。這個女人的夫君應為朝廷中的顯赫要官,身份應為一品武官或王公。」

「女屍不腐,一是因為埋葬的地下環境,可能不那麼潮濕,二是棺槨,那天你們也看到了,她的棺槨十分巨大,一層又一層,而且裡面的香氣和我們上次在明太祖墓里聞到的相似,可能也採用了冰片、木香之類的東西防腐。」蘇柏說道:「還有那個T形的傷痕,其實和屍體不腐很有關係。」

「這話怎麼說?」岳青問道。

「女子頸部的T形傷痕,動脈、靜脈全被切斷,致使全身血液流盡、大量水分的減少也抑制了細菌的繁殖。從衣物里三層,外三層來看,她死亡的時間可能是寒冷的冬季,這也是其屍身不腐的重要條件。」蘇柏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做出一個總結了。

岳青點頭:「女屍是清朝的王公夫人,在冬天被殺后入葬,死時懷有身孕。」

「光有這些還不夠啊。」蘇柏說道:「我查查野史,看能有對得上的不,現在就等姑父過來,看他有什麼發現沒有。」

高明遠深更半夜了才來,看他面色不佳,就知道命案蹊蹺,他一坐下來,雪紛就端來熱菜,高明遠感激地笑笑:「謝謝啊。」

「你們倆還客氣什麼。」崔穎催促道:「好姑父,快點告訴我們吧,有什麼消息?」

「刀具上面只有老太太一個人的指紋,現場採集的腳印,只有你們四人和老太太的,沒有發現另外的人,孩子呢,現場的確有孩子存在的痕迹,孩子是真的不見了。」高明遠說道:「不過,法醫都說老太太這麼大的年紀,一刀插進胸口,精準不說,而且刀刃完全沒入心臟,這個力道太驚人了,一般人插自己一刀都嚇得魂飛魄散,一個老太太,這麼狠絕,法醫認為這是個疑點。」

「除了這個疑點外,也沒有更多的疑點了。」崔穎已經明白他們的風格了:「最終定論是以老太太精神有問題,然後以自殺的結論告終,對不對?」

高明遠的面色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這個也是無可奈何,但老太太的確有精神病,這就是我來的主要目的,你們說過吧,今天是那家宅子主人的死忌,所以你們被留下來吃飯,結果飯菜里下了葯,你們才被囚禁在地下室里,這和四十年前的情況很類似。」

「嗯,一共多了六個碗,所以那家原本有六個人才對,算上老太太,是七個人。」蘇柏說道:「老太太說過,那家人死絕了。」

「是死絕了,而且就死在那個老太太的手上。」

高明遠此話一出,四人均覺得毛骨悚然,嬰寧怯怯地說道:「你剛才說相似,難道是四十年前,那六個人也是被迷暈的?」

「是啊,老太太死了,我們肯定要調查她的身份,不查還好,一查嚇一跳啊。」高明遠說道:「老太太叫展紅霞,今年六十八歲了,四十年前,她二十八歲,是一樁滅門慘案的兇手,就是剛才那處老宅子,老宅子的主人原本是帝都大學的一名教授,四十年前也是帝都的風雲人物啊,學術上十分有造詣,在那個年代,是被重點保護起來的專家,姓河,河教授一家六口人,父母、妻子,還有一兒一女,在一個晚上,被他們家請來的幫傭展紅霞殺害並分屍,分屍地點就在你們被囚禁的地下室里。」

蘇柏說道:「怪不得那地方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是啊,展紅霞馬上被捕,按道理來說是要判死刑的。」高明遠說道:「畢竟證據十分明顯,可是最後關頭,居然改成了無期徒刑。」

「為什麼?」崔穎不解地問道:「一家六口,可是活生生的六條人命啊!」

「因為展紅霞告訴辦案人員,她和河教授有不正當的關係。」高明遠嘆了一口氣:「在那個年代,這種事情非同小可啊,尤其河教授的身份還不一般。」

「因愛生恨?」崔穎問道。

「應該是這樣。」高明遠說道:「真假就不知道了,畢竟一方已死,展紅霞所說也無法考證,但這個說法傳出去之後,社會的輿論突然大變,都說展紅霞是被欺騙了,所以才會因愛生恨,導致慘案,不少人甚至開始懷疑河教授的人品,展紅霞很聰明,一再地在審判庭上哭訴自己可憐,愣是在最後關頭扭轉乾坤,改死刑為無期徒刑。」

「這個女人好有心計的感覺。」崔穎說道。

「是啊,我也有一樣的感覺,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啊,她入獄以後,表現良好,多次減刑,十年前因為有嚴重的心臟病被允許保外就醫,五年前,刑期正式結束,重獲自由身。」高明遠說道:「不過,勞教所那邊也得到一些反饋,說是她的精神方面有些不正常,曾勸她去看精神科,但都被她拒絕了。」

「肯定是這樣,我們不是一直覺得奇怪么,這老太太一會兒陰,一會兒陽,弄得我們心裡寒磣得慌。」蘇柏大大咧咧地說道:「這樣就能夠解釋了。」

高明遠說道:「最奇怪的是,河教授的宅子是出了名的鬼宅,沒有人買,多年空置在那裡,這個展紅霞剛恢復自由身就提出要住進去,因為她沒有親人可以投奔,所里也同意了,並派人給她購置了基本的生活用品,知道她平時做點小活計添補家用,可以養活自己,也就放心了。」

「那個老太太手工和廚藝都很好。」崔穎說道:「我看孩子身上穿的都是手工做的小馬甲,做工精緻得很。」

「那是,在河家當了十來年的幫傭,各種活計都是她干。」高明遠說道:「唉,本來好生生地,怎麼會出那檔子事,最可憐的是那一雙孩子,聽說一個十歲,一個八歲,死後被斬掉頭,四肢被砍下來,發現地下室的時候,現場就暈過去幾個人,簡直讓人不敢直視啊,聽說現場全是殘肢,血淌了一地,屍體都開始腐爛,地上的血洗了好多次,仍然洗不幹凈。」

怪不得,那間地下室的地面總感覺怪怪地,蘇柏捂住了自己的嘴,都怪想象力太豐富,不由自主地就浮現一幅慘烈的情景:「我勒個去。」

「聽說當年也是先下藥弄暈了一家人,然後搬到地下室下的手,和你們遇上的情況一致。」高明遠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眾人,然後說道:「我在想,假如老太太沒死,你們也懸了,弄不好也會被殺死,然後被解肢,重複四十年前的悲劇。」

蘇柏倒抽一口氣:「我們豈不是要感謝那個殺死展紅霞的人?」

「那個,姑父,其實我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岳青說道:「事關重大,而且十分離奇,所以我們沒有在口供里提到。」

高明遠馬上苦著一張臉看著四人,然後拍拍胸口:「你們沒在口供里講,我謝謝你們了。」

岳青將棺槨及孩子的來歷講完,高明遠恨不得給四個人跪了,這事情若是抖落出去,這案子是沒法結了,他抹一把眼淚:「你們做得很好。」

崔穎無奈道:「有了之前的教訓,我們也得到教訓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姑父,以你偵緝的經驗來看,展紅霞是自殺還是他殺?」

「我之前就因為刀的力度產生懷疑,加上你們所說的事情,肯定是他殺了。」高明遠說道:「這個人的目的就是孩子和女屍,你們在這個人的意料之外,但他誤打誤撞地救了你們。」

「我現在可以幫你做出結案陳詞了,展紅霞因為精神舊患複發,所以對兩男兩女實施了非法拘禁,在清醒之後,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行為,所以自殺。」蘇柏挑挑眉:「這樣說,對不對,姑父?」

高明遠尷尬地笑笑:「對。」

蘇柏一幅無趣的表情,高明遠說道:「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這樣離奇的事情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還是交給你們繼續追蹤吧。」

雪紛走進來,淡淡地說道:「死人產子這種事情不歸他管,你們還是儘快找到女屍的身份,再循跡查找孩子的下落吧。」

「也只有這樣了。」蘇柏無奈道:「兩位又要出去約會?」

高明遠憨厚地笑笑:「白天太忙,只有晚上這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先走了。」

雪紛與高明遠走出古董店,見高明遠心情不佳,雪紛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高明遠雙手放進口袋裡,吱吱唔唔地說道:「就是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你今天怎麼扭扭捏捏地,有什麼話儘管說。」雪紛嫌棄地說道。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高明遠掏出一封信:「是蘇小小寫的。」

「是情書吧。」雪紛說道:「我不用看了,都是女人,我早猜出她對你有意思了,你能告訴我,我就放心了,明遠,這個周末你有空嗎?」

「這個周末,晚上可以,我隨叫隨到。」高明遠立正道:「只要是你的吩咐。」

「我想讓你見見我的家人。」雪紛說道:「有件事情,是時候告訴你了。」

高明遠的眼睛在路燈下亮得很,他早期待這件事情了,明明是大男人的他,卻無法啟齒這件事情,在他的心裡,兩個人交往只是開始,婚姻才是歸屬,要得到歸屬,必須從見家長開始,與雪紛交往了幾個月,除了雪紛的侄子外,就沒有見過其他人,這一天,終於來了!

其實第二天晚上就是周末,高明遠迫切地說道:「不如就明天晚上吧,好不好?」

雪紛略一遲疑,終於點頭答應:「好,明天晚上九點,到古董店來。」

雪紛做出這個決定是基於雪湘的一席話,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當這個男人容顏老去變成老頭子的時候,自己仍是黑髮如瀑,肌膚如雪,這個男人一定會憤怒極了,自己多年來被一個謊言包圍,更會覺得屈辱,如果是這樣,何不早點開誠布公?

打定這個主意,雪紛只等明晚的結果,若是他不能接受,那麼就請柏嫇去摘來彼岸花,洗去高明遠對自己的記憶,讓他作為普通人繼續生活吧,雪紛在路燈下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明晚見。」

回到古董店,雪紛見雪湘正嬰寧正下著圍棋,雪紛坐在邊上:「雪湘,你說過,我們不能吃油豆腐,是嗎?」

「對,吃過以後會露出尾巴。」雪湘舉著手裡的棋子,半天沒有放下去:「你決定了?」

「遲早的事情,不是嗎?我去炸點油豆腐,明天晚上要用。」雪紛說道:「雪湘,明天勞煩你做我的姐姐,你是娘家人,不是嗎?」

雪湘點頭:「好。」

嬰寧聽得雲里霧裡:「媽,姑姑,你們在說什麼呢?」

「明天晚上,你們呆在房裡不要出來,姑姑讓你們看一齣戲,但不知是悲劇,還是喜劇,」雪紛說道:「你們就替姑姑在心中祈福吧。」

到了次日晚上,四人果然聽話地呆在房中,只是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高明遠有些坐立不安:「那個,不是說好今天要見你娘家的人么?」

「我娘家的人已經來了啊。」雪紛看著雪湘:「這位是我族中的姐姐。」

「族中?」高明遠嘿嘿一笑:「我們一般說我們家裡的姐姐,雪湘嘛,我認識的,不過,我以為要見的是你的親人,雪湘是遠親吧?」

「我父母已經過世,哥哥事務繁忙,無法趕過來。」雪紛說道:「侄子你是見過的,他是晚輩,也不方便過來,吃點東西吧。」

雪湘微微一笑:「我和雪紛是相同血脈,由我來做代表,其實是合適的。」

「當然合適了。」高明遠說道:「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

高明遠拿出一個黑絲絨的盒子,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好讓雪湘做個見證。」

嬰寧聽得真切,疑惑地問道:「難道是想求婚?」

「可憐的姑父,一會兒得嚇得屁滾尿流吧?」蘇柏不懷好意地說道:「堂堂的大隊長,要跑過來受辱加承受打擊,雪紛姑姑是不是太絕了?」

嬰寧一拳打在蘇柏胸口:「壞人!」

蘇柏一把握住嬰寧的手:「仔細聽聽。」

外面,雪紛盯著桌子上的點心,油豆腐突兀地擺在那裡,這自然引起了高明遠的注意:「怎麼,你們喜歡把油豆腐當點心么?」

雪紛笑而不語,伸手拿起一塊油豆腐就放進了嘴巴里,油豆腐落了肚,雪紛便覺得脊椎骨尾端突生躁熱,雪湘見狀,馬上對高明遠說道:「高警官認識蘇柏他們有一陣子了,聽說和他們一起經歷的離奇事件也有不少,是不是?」

「沒錯,我們是因為九死一生案認識的,從那時候起,我好像有點上癮了。」高明遠誠實地說道:「每次和他們遇上,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那麼,高警官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人,還會有其它形式的存在嗎?」雪湘說得依然隱晦。

「你們是指鬼嗎?」高明遠心內敲起了小鼓,不是說好見親人么,自己連戒指盒子都擺在桌子上了,話題卻越繞越遠了……

雪紛突然扭動了一下身子,一頭長發紛亂地飄向前方,甚至拂到了高明遠的臉上,與此同時,四條狐尾從雪紛身後竄了出來!

高明遠的嘴巴張得大大地,身子直接滑到了地上,雪湘早料到高明遠會受到驚嚇,一腳伸過去,替他擋了一下,這才讓高明遠不至於摔得太狼狽,高明遠驚愕地退後:「雪紛,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出來的?」

雪湘無奈地看著雪紛,看來這位高隊長的理解能力有點差啊!

雪紛站了起來,身後四條雪白的狐尾散發著銀色的光茫,她的聲音很冷:「你覺得,我是會找這樣的東西來嚇唬你的人嗎?」

高明遠閉上眼睛,使勁地搖了一下腦袋,他真希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奇怪的一幕會消失!可惜,沒有……

眼前的雪紛比平時更美,是一種奇幻的美麗,可是,這與現實的她相差太大了,這讓高明遠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雪紛,你,你怎麼會長尾巴?」

「傳說中的九尾狐,我雖然不是九尾,卻有四尾。」雪紛說道:「你不是要見我的親人么,首先要知道你的交往對象是什麼人,對不對?」

高明遠求助地看向雪湘,卻想到雪湘也有可能是九尾狐,他趕緊用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生怕下巴會在瞬間掉下去!

雪湘溫柔地說道:「本來可以瞞著你的,可是雪紛還是想向你坦白,畢竟這樣才是負責任的,你也不願意被騙吧?」

高明遠講話也結巴起來:「什,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不,這件事情好混亂,所以,你不是人?」

雪紛冷眼看著高明遠,心中百感交集:「不是。」

高明遠一時默然,他抬起頭,閉上眼,老半天都講不出話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雪紛冷冷的聲音:「走吧。」

「雪紛,我,我……」高明遠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的怯意,他自己也因為這份怯意覺得不好意思,甚至是羞愧,他無法抬眼看著雪紛的眼睛,更別提對視了。

「走,我讓你走,沒有聽到嗎?」雪紛的聲音透著一股絕望:「我早想過這樣的結果,所以不算意外,去找那個蘇小小,找一個普通女人在一起吧!」

雪湘輕聲說道:「高隊長,你現在還是走吧,等你平靜下來之後好好想想,再決定是否回來,可以嗎?」

高明遠抬頭看一眼雪紛,正想離開,雪湘柔聲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高隊長,我想你不願意其他人把你當作怪物吧,所以,這件事情請保密,可以嗎?」

「雪紛,我……」高明遠打斷自己的話,重新說道:「我會想好了再來的,一定!」

「隨你的便。」雪紛看著高明遠離開,收了四尾,重新坐到椅子上,表情悵然所失:「或許一切就此結束了。」

「未必,我看他倒與眾不同。」雪湘說道:「雖然有些懼怕,可是眼神不一樣呢。」

「是嗎,我沒有看出來。」

「那是你的心亂了。」雪湘說道:「匆忙就趕他離開,其實你也害怕了。」

雪紛無奈地說道:「你的洞察力太敏銳了,既然選擇做到這一步,無論明天是什麼結果,我也會接受,大不了回青丘。」

「姑姑,我們支持你。」蘇柏忍不住衝出來:「明天他要是做出錯誤的選擇,傷害了姑姑,以後休想我們再幫他,古董店不會讓他走進來一步!」

「你覺得他要是傷害了我,以後還會來古董店么?」雪紛沒好氣地說道:「時候不早了,都去睡了吧。」

眾人知道雪紛性子倔強,骨子裡也有傲氣,趕緊散去,雪湘也默默地離開,蘇柏睡不著,想到失蹤的女屍和孩子,打開電腦查找不同的資料,清朝的各種野史正史都查個遍,兩個小時以後,真有一條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了一個呵欠:「怎麼這麼巧?都是T字形傷口。」

越往下翻,蘇柏的頭腦就越精神:「幾乎一模一樣!岳青,岳青,快起來!」

蘇柏推著岳青的身子,正熟睡的岳青翻了一個身,不滿地說道:「幹嘛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你快起來看看這個,補子,不腐,還有巨大的棺槨,這一具失蹤的女屍和我們見到的那一具,會不會是同一具?」蘇柏的一席話讓岳青馬上坐了起來!

這只是一則在網路上毫不起眼的留言,沒有人回復,若不是對上了關鍵詞,蘇柏很難找到這則消息,「你看,這像是一個內部人員的爆料,說一具古屍神秘失蹤,但相關部門決定對外隱瞞這個消息,再看對女屍的描訴,是不是很接近?」

「是啊,真的很接近。」岳青十分興奮:「看來我們有線索了。」

「我們得想辦法找到當時這樁事件的負責人。」蘇柏說道。

「白老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白逸聽說此事,對這群人又管閑事無可奈何,所謂近朱者赤,他們就是這樣的人,讓接近他們的人如何是好?白逸馬上張羅起來,順便帶著唐三成……

第二天一早,雪湘打開古董店大門,就看到傻站在外面的高明遠,雪湘心中欣喜,人既然來了,肯定是想明白了:「看來你做出決定了?」

「昨天走得急,沒有拿戒指。」

高明遠的一番話讓雪湘的心往下沉:「所以呢,現在專程過來是為了要拿回戒指嗎?」

「是的,能讓雪紛拿給我嗎?」高明遠緊緊地捏著拳頭。

「你等一下。」雪湘馬上關上了店門,身子貼在門背後,這個高明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雪紛已經難受了一夜,現在還要雪上加霜嗎?雪湘抬頭,便看到雪紛拿著戒指站在面前:「你都聽到了?」

「是啊,雖然沒看過這枚戒指,不過以他的薪水來說,已經是很奢侈的消費品了。」雪紛悶哼一聲:「我既然不是他的對象,就不能占這個便宜。」

雪紛骨子裡是固執的女人,絕不會拖泥帶水,雪湘自知她的性子,馬上閃到一邊,雪紛拉開門,將戒指盒子塞到高明遠的手裡:「東西還給你,你可以走了,我們反正沒有見面的必要了,不是嗎?」

高明遠接過盒子,一聲不吭地打開,掏出裡面的戒指,不由分說地往雪紛手指上套:「這就是我的答案。」

雪紛萬沒有想到出現這樣的反轉,不禁語塞,雪湘欣喜地走出來:「雪紛,你愣著幹什麼呀,他這是向你表決心了啊,還不讓他進來?」

嬰寧俏皮的探出頭:「姑父,還不快進來?」

高明遠憨厚地摸摸頭:「好。」

他自顧自地進去,突然折返回來牽起雪紛的手:「一起進去。」

雪紛失笑:「你這個傢伙。」

「我這樣的傢伙正好配你這樣的。」高明遠說道:「一會兒還要去工作呢,我還沒有吃早餐呢,好餓。」

「嗚,真是受不了了。」嬰寧說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柏與岳青熬夜,一直睡到大中午才起床,聽說雪紛的好事都欣喜不已,更讓他們欣喜的是白逸與負責當年那具古屍的考古人員是相識的,而唐三成更是直接參與人!

所以,現在唐三成就坐在四人的面前,看到四人看著自己的怪異眼神,唐三成解釋道:「我參與了一些考古工作不假,但都是以非正式顧問的形式。」

「古屍丟失是真實的了?」蘇柏問道。

「是啊,當年封鎖了消息,知道這件事情的不多,但封鎖不代表沒有調查。」唐三成說道:「古屍失蹤之後,警方也進行了追查,可是如石沉大海,這件事情也就塵封。」

「所以,其實墓中是有陪葬物的?」崔穎突然想到了這一點:「當年對於女屍的身份也有所認定嗎?」

「你們在棺槨中沒有看到陪葬品,那是因為陪葬已經被取了出來,另作保管,當時的陪葬品有金簪、金耳墜和金帽徽及朝珠等等,金簪上有花鳥圖案、耳環上面有鯉魚跳龍門圖案,陪葬品的精緻超乎想象,如果用放大鏡看的話,耳環上鯉魚身上的鱗片和龍門上的瓦片都清晰可見,金器上都有元吉銘文,其文飾精巧、細緻程度非一般工匠所能為。 你們猜是一品夫人,但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其陪葬遠超一品夫人。」

唐三成說道:「女屍喉間的傷口你們也看到了吧?」

「是的。」蘇柏說道:「從傷口的深度和位置來看,是致命傷,而且女屍懷子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根據我們的分析,那位美人在死的時候就身懷六甲,但不足四月。」唐三成目光幽長地看著四人:「當時解析的時候,腹中胎兒的確有些生命跡象,否則也不會找我去了。」

原來如此!

「從死的時間來看,這孩子在幾百年的時間裡一直緩慢發育。」唐三成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當年負責考古的單位私底下找到我,希望一解疑惑,說起來,還是駱天引薦的,他是那一次考古工作的特別顧問,我到達的當天,就發現腹中的胎兒有心脈,女屍的新陳代謝並沒有完全停止,這個發現如果公布,簡直是世界一大奇迹,可惜,就在我到達的那天夜裡,女屍就神秘失蹤!」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