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07: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岳青猜到了下蠱之人的真正用意,他原本以為,對方只是為了製造可怕的蠱毒傳染,現在看來,對方真正的目的是要將宮氏族人全部僵化,這遠比蠱毒傳染可怕。

宮陽傻傻地看著岳青:「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確定族裡只有他一個人感染了嗎?」岳青問道。

「應該……應該是。」宮陽也不敢確定,他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沾上粘液的人究竟有幾個!

岳青最擔心的就是「應該是」三個字,蘇柏看著蹲在那裡不停地抓著自己頭髮的宮明:「他好像很難受。」

「活人僵化,當然難受,獠牙要出來,身體慢慢僵硬,十指會變成黑中帶青的顏色。」岳青說道:「最要命的是這種僵化過程中產生的恐懼感,親眼看到自己變成一隻怪物。」

「那還不想想辦法?」崔穎催促道。

岳青拿出好幾張符紙,其中一張貼在宮明的額頭上:「這是天罡伏魔符,可暫時讓他停止僵化,但要還原成原來的樣子,還遠遠不夠,符羽在膿液里發現的褐色結晶體是關鍵。」

剩下的幾張符紙,岳青咬破自己的手指,分列四方放在宮明的身邊:「暫時將他困住。」

宮陽看得目瞪口呆,又覺得宮明還有希望,他戰戰兢兢地說道:「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狠毒,這是要滅了我們宮氏一族。」

蘇柏沉思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兩件事情,一是找到當初的黑衣人,看看是不是他們走漏了消息,二是找到停止僵化的辦法。」

「華夏這麼大,要到哪裡找那些黑衣人?」嬰寧困惑道:「就像大海里撈針一般,太難了。」

「找黑衣人不難。」雷子抱著孩子走了進來:「你們應該不知道,當初黑衣人離開,組織其實一直派人監視他們,組織考慮嚴密,那些人雖然知道的內容不算多,但他們是隱形的炸彈,不可能放任他們,找黑衣人就交給組織好了,會儘快確定是否他們當中有人出了問題,至於第二件事情,就只有靠你們了。」

岳青大鬆了一口氣:「好,這裡應該沒事,我現在馬上回去查茅山派典籍,看看是否有辦法停止僵化,甚至還原成原來的樣子。」

岳青所說的典籍就在家中,那些從岳白師父那裡搬來的各種冊子當中,可能就隱藏有解決僵化問題的答案,崔穎與岳青一道回去,蘇柏與嬰寧守在那裡,時間不多,兩人快馬加鞭,但看到那一滿柜子的典籍時,崔穎的臉色微變:「這麼多?」

「時間不多,與殭屍有關的內容擇出來。」岳青說道:「再細細去找。」

關鍵時刻,岳青的思維十分清楚,崔穎微微笑道:「好。」

兩人將所有的典籍大致地翻了一遍,凡是與殭屍或僵化有關的典籍都挑出來放在一邊,為恐遺漏,又進行了第二次的篩查,如此一番下來,共挑出典籍十六本,兩人又在這十六本當中進行第三輪的篩查,兩人不時地盯著時間,半小時以後,岳青有了第一個發現:「崔穎,你看,這裡面提到了劍仙一派曾伏魔一事。」

「道劍?」崔穎精神一振:「你看這把劍的形狀,像不像前輩交給你的道劍?」

這本典籍上面記錄了劍仙一派降服殭屍的事件,還配有一幅草圖,雖然筆法寥寥,但可以看到是一個身著長袍的年輕男子手執道劍被殭屍包圍,殭屍的細節雖然沒有描繪出來,但他們身子彎曲,雙臂扭曲,十指更是大開,與長身玉立的年輕男子形成鮮明對比。

「根本就是。」岳青十分肯定,看到那位年輕男子的一刻,岳青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你看,這段記錄說劍仙傳人林玄子隻身殺入殭屍陣營,以道劍降之,道劍之劍氣對殭屍存有震攝,殭屍避而逃之。」

「真像命數一樣,道劍就在你的手上。」崔穎笑道。

「可惜,只可震懾。」岳青並不覺得樂觀:「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它的相關記錄。」

兩人繼續翻找,裡面的記錄均是如何對付殭屍,但對於活人僵化隻字未提,更不用提如何恢複本來面目了,崔穎正頹然時,順手拿起一本冊子,手一揮,從冊子里掉出來幾張又黃又破的紙,這幾張紙與這本小冊子沒有關係,只是幾張圖,若說是這本冊子的插畫都說不過去,因為紙張的大小完全不同,壓根不是一起的。

「岳青,你看,這幾張圖有些奇怪。」崔穎說道:「這一張,一個老婦躺在地上,看著是奄奄一息,身邊站著一個女子,女子沒有正面圖,只能看到背影,她低頭看著地上的老婦,女子穿的是古裝,好吧,這個本來就是以前的典籍,是古人才對,你看看第二張,這個女子在幹嘛?」

「取血。」岳青說道:「她手執利刃,正劃破自己的右手腕,看,這邊上的幾點應該象徵著血。」

崔穎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第三張里,女子將胳膊伸到了老婦的嘴邊,喂血。」

「第四張,老婦起身……」岳青閉上了嘴巴,他仔細看著老婦的構畫,老婦的身子佝僂著,手指張開,岳青拿起第五張,第五張上,老婦的身子完全直了,而且看上去正常了不少:「難道老婦是在僵化中?」

崔穎興奮不已:「終於有僵化的相關信息了,不過,這個女子的血怎麼會有如此大的作用?她是誰?」

岳青將紙張翻轉過來,只有畫,沒有任何備註的文字,他喉中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崔穎說道:「不礙事,我們可以進行嘗試。」

「也只有這樣了。」岳青將畫放下來:「還有三本,看完之後我去取道劍。」

崔穎點頭,默默地拿起一本繼續翻閱,接下來就沒有任何信息了,將所有典籍還原,兩人返回古董店取完道劍,便馬不停蹄地去公寓,公寓里暫時平安,只是蘇柏等得十分著急,他盯著宮明額頭上的符紙,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來,宮明便發起狂,大夥就要遭殃了,幸好岳青與崔穎進來的時候,宮明只是呆坐在地板上,雙手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暫時能夠控制住自己。

「怎麼樣?」蘇柏問道。

「我們需要用血試驗一下。」岳青從口袋裡掏出那五張畫:「你們看看。」

蘇柏馬上看明白了,也找到了關鍵的地方:「殭屍吸血以後不是會更嚴重么,這個女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啊。」

「對,這就是癥結所在,上面沒有備註這個女人的身份。」岳青說道:「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這裡有不同的人。」

岳青死死地看著蘇柏與嬰寧:「比如你們。」

蘇柏與嬰寧都吸了一口氣,嬰寧怯怯地說道:「真的要喂血給他喝嗎?」

「只能嘗試一下了,嬰寧,只要一小口就好。」崔穎安慰道:「很快的。」

嬰寧點頭:「好吧。」

「你當然是好了,什麼時候懂得拒絕過?」蘇柏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我是男人嘛,讓我先來。」

蘇柏摸了一下鼻子:「那個,有沒有杯子?事先說好啊,我可不願意跑過去,把胳膊伸到他嘴邊上,萬一他咬我一口,豈不是麻煩了?」

「放心,我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岳青去廚房找來一個一次性的紙杯:「來吧。」

蘇柏心一橫,去廚房拿刀來,仍然不放心,找了個打火機把刀刃燒了一下,一邊燒,一邊說道:「安全起見,好歹要消消毒。」

崔穎微皺眉頭:「我要不要再去買點酒精?」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肯定不拒絕。」蘇柏嘿嘿一笑:「我現在心裡慌得很。」

「矯情!速度快點,要不要我幫忙?」崔穎說著就要去搶刀,嚇得蘇柏趕緊心一橫,刀一劃拉,血便滴到了杯子里,看著有那麼一口了,蘇柏趕緊捂上了:「夠了,夠了!」

蘇柏將杯子交給岳青:「給!」

岳青接過杯子,快步走向宮明,宮明看到杯子里的血,舌頭便伸出來,用力地舔著自己的上嘴唇,眼睛貪婪地盯著杯子,身子也蠢蠢欲動,岳青嘆息一聲,將杯子放到宮明的面前,雖然未完全僵化,但宮明已經具備對血的渴求了,不需要自己喂,宮明便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喝光了,仍覺得不滿足,張開嘴巴,嘴裡發出呼喝聲,宮陽眼見得宮明連話都不會說了,眼淚馬上掉了出來:「宮明哥!」

「沒用的,他現在半人半僵,雖然還有些靈通,但是失去了與人交流的能力。」岳青說道:「他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有可能聽懂了,卻無法表達。」

此時,宮明突然「呃」了一聲,身子大力地往後仰去,後腦勺撞擊在地板上,「砰」地一聲響,宮陽按捺不住想過去,被岳青扯住了:「不要著急,再看看!」

宮明雙膝仍跪在地上,身子卻往後折去,腦袋直接落到了地上,他的喉嚨一跳一跳地,初開始還是緩緩跳動,後來越來越劇烈,宮陽真擔心宮明的喉嚨會在瞬間爆開!

終於,宮明的身子直了起來,他的表情獃滯,兩個腮幫子高高地鼓了起來,岳青疑惑道:「怎麼會這樣?」

崔穎惡狠狠地看著蘇柏:「這小子是至陽體質啊,不會是制不住,反而可以催化吧?」

蘇柏也慌了神:「沒道理啊,殭屍俱陽才對啊!」

理是這個理,殭屍本屬陰物,懼陽,所以才會在對付殭屍的時候使用正陽符,可是這眼前的不是半人半僵么?

岳青抽出道劍,劍氣凜然,宮明後退兩步,「嗷……」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之後,他靜止在那裡,然後雙膝跪下,身子也軟趴趴地倒在地板上,蘇柏與嬰寧面面相覷:「這是個什麼狀況?」

宮陽小心翼翼地上前:「宮明哥?」

崔穎眼尖,看到宮明手指上的黑色在慢慢褪去:「岳青,你看,好像有效。」

不止是宮明的手指發生了變化,就是他嘴裡就要蔓延出來的獠牙也縮了回去,原本鼓鼓的腮幫子現在與常人基本無異,只是有些紅,因為之前面部繃緊的原因,面上有些血絲,岳青走上前,見宮明昏迷不醒,翻起他的眼白查看,又將貼在他額頭上的符紙揭下來:「那個女人的身份看來清楚了。」

如果蘇柏的血有效,那麼那個女人與蘇柏一樣,都身有逆鱗才對,縱觀下來,龍族後人中,身有逆鱗的人並不多,到目前為止,只有三人,最早可追溯到若娘,然後是清蓮,到這一世,則是蘇柏,從畫上人的衣著打扮來看,她是若娘的可能性最大。

畫畫的人明顯是個旁觀者,因為眼見得這一幕倍感驚奇所以畫了下來,而且此人之所以驚奇,並非是喂血的行為驚世駭俗,這東西會出現在茅山派的典籍中,旁觀者應該屬道教中人,他真正震驚的是這名女生的血可以讓僵化之人恢復正常!

宮明昏迷不醒,但手腳恢復正常,獠牙也褪了下去,宮陽欣喜不已,對蘇柏充滿了好奇心:「蘇柏哥,你太神了!」

「蘇柏哥現在很痛才對。」蘇柏苦著一張臉說道:「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要是多幾個,我豈不是要耗盡精血而死?」

「那就要查清楚來源了。」岳青正檢查著宮明的狀況,他的體質虛弱得很,原本就遭受了些折磨,又動了手術,本來應該是恢復期的他又出了這麼大的狀況,現在宮明的一張臉甭提有多難看,頭上的傷口因為大力地扯動與撞擊滲出了血,岳青嘆口氣:「看來還需要柳尚生過來處理一下。」

柳尚生雖然不情願,還是來了,拎著藥箱的他表情不怎麼好看,嘴裡一直嘀咕個沒完沒了:「我可是亞洲第一外科醫生啊,現在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被你們呼之即來,呼之即去,沒有一點尊嚴了,還有啊,你們說話客氣一點,好歹要尊重一下我。」

「第一時間想到你,說明我們看中你,這就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了。」蘇柏沒好氣地說道:「你想啊,我們若是送到別人那裡去,你會開心么,這人可是你的病人,是你替他動的手術,結果呢,最終落到別人手裡,這是多大的屈辱啊!」

柳尚生悶哼一聲,手輕盈地動起來,替宮明的腦袋裹上紗布:「這是拿自個腦袋不當東西啊,這麼使勁地撞,不怕撞開花了。」

無人回應,柳尚生又看著宮明的手指甲:「嘖嘖,這指甲長得,該剪剪了。」

岳青咳了一聲:「這是他個人的事情。」

「這倒是,個人衛生習慣不太好啊。」柳尚生包紮完畢,自己讚歎道:「包紮得真好,對了,傷口不要碰水,明天我就不來了,你們自己給換換,小心點就成,這些東西留給你們。」

「謝謝,柳醫生。」崔穎客氣道:「我送你出去。」

柳尚生狐疑地看著五人:「奇怪,你們這麼著急讓我走?」

「走吧,走吧。」蘇柏不由分說地推著柳尚生出去,「砰」地一下關上了門,柳尚生站在門口欲哭無淚:「你們這群傢伙!」

送走了柳尚生,宮陽將宮明搬到了卧室里,讓他好生休息,宮陽是個情感豐富的男孩子,一直握著宮明的手不願意鬆開,看得嬰寧也覺得心疼:「沒事的,岳青不是說停止僵化了嗎?一會兒他醒過來,就恢復正常了。」

「嗯,現在這個樣子真像是死了以後活過來的。」宮陽的眼眶紅了。

蘇柏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來,是符羽,蘇柏興奮地說道:「這邊發生了一些事。」

「你們還在那裡?我馬上過來。」

符羽不由分說地掛掉了電話,鮮少看到符羽如此焦急的模樣,想來化驗結果不一般,符羽來到公寓后,直接將一個盒子放到茶几上,打開,裡面是與膿液里發現的一模一樣的晶體,只是更大一些,嬰寧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殭屍的指甲,是用藥水處理以後的樣子。」符羽說道:「這一盒是唐三成採集的,不過一直沒有派上用場,怪不得當時看到的時候覺得眼熟,我原本以為是蛇蠱里摻了殭屍血,回去突然想到這個東西,將兩者的成份進行了比對,結果是一模一樣,我雖然不知道這些磨得極細的殭屍指甲是怎麼進到皮膚裡面的,但我敢肯定的是,這是人為的將活人變成殭屍的一種手段。」

見眾人表情淡定,符羽明白過來:「看來你們已經想到了。」

「是,非但可以將宮氏一族連根拔起,還可以讓他們為自己所用,人是有感情的,可是殭屍不會有,到時候會淪落成殺人工具。」岳青越想越覺得可怕:「這個人的心思既毒且細。」

符羽說道:「既然是壯蠱,我這邊也可以幫上忙,幫你們找到壯蠱的傳人打聽消息。」

「這樣就太好了。」崔穎說道:「雙管齊下,我就不信找不到這隻幕後黑手。」

三天以後,崔穎就發現自己太過樂觀了,首先對黑衣人的調查便落了空,黑衣人們擺脫了巫鹹的控制以後都回歸了正常生活,非但不願意提起那段經歷,而且與他們接觸時,他們都相當抵觸,在對他們的監控中也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其中一人是這麼告訴他們的,能夠重新當正常人高興都來不及呢,絕不願意再捲入是非當中。

而符羽在尋找壯蠱傳人的過程中也遇到了麻煩,在這個現代社會裡,蠱毒原本就罕見,根正苗紅的苗蠱傳人都少之又少,更不用提壯蠱了,符羽一番聯絡下來,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在宮明的情況慢慢好轉,一周以後就能順暢地講話了,宮陽問他之前有什麼感覺,宮明只能用稀里糊塗四個字來形容,在他被推進手術室之前還有些許理智,他知道自己狀況很差,要面對的是一場硬仗,在被打了麻醉劑后,一度失去了知覺,在手術室里睜開眼的一刻,是他最後的感知——身體很躁熱!

蘇柏笑道:「那時候恐怕是打開了身體的某個開關,一下子就爆發了。」

宮明面露愧色:「那之後的事情我一無所知,雖然睜著眼睛,可是不認識眼前的人,而且莫名其妙地就覺得口渴,在攻擊的時候才能緩解這種感覺。」

「所以,你在掐我脖子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宮陽問道。

「實話告訴你,我連我自己什麼時候掐了你的脖子都不知道。」宮明看著宮陽的脖子,嘆息一聲:「險些釀成大錯。」

宮明死裡逃生,慶幸不已,想到兩位死了的族人,心下戚戚然:「我比他們的運氣要好,不然的話,早死了,多虧族長把我帶來這裡。」

蘇柏心裡一動:「我覺得奇怪的是,第一發作是蠱毒,第二發作才是僵化,那麼僵化是因為手術去除了膿液產生的結果呢,還是會自然產生的結果呢?」

大家一下子靜默下來,崔穎說道:「依我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自然產生的結果,前面兩位死去的族人要如何解釋?」

「那豈不是這人早就算計好了?」蘇柏說道:「未卜先知,比唐老闆還厲害。」

「那倒未必。」崔穎說道:「其實是一個常理,有人生病,自然要想著法子去治,族中發生這樣奇怪的病症,也不會坐視不理,頭腦腫脹,肯定會想著把膿液化出來,前面兩人因為救治不及時死去,所以才沒有發生後面的僵化,可是宮明被送來醫治,手術刀劃破皮膚的一刻,僵化才真正開始,只要族中有一個殭屍,就會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整個宮氏一族變成殭屍一族。」

宮明與宮陽倒抽了一口氣:「好懸!」

宮陽又天真地說道:「現在宮明哥被醫好了,這個危機就解除了吧?」

「解除?小夥子,你太天真了。」蘇柏說道:「這人可以下一次蠱毒,只要他還活著,就可以下第二次,第三次,總之,到讓你們全部中招為止。」

宮明想到族人,心急如焚,一下子站了起來:「不行,我們要馬上回去告訴他們這件事情。」

蘇柏哭笑不得:「你想現在跑回去告訴他們這件事情?不用了,宮岩現在有手機,我們早通知他了。」

宮明立刻坐了下去,不好意思地笑笑:「差點忘記這件事情。」

「宮岩讓我告訴你們,他們現在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待安定下來,會來接你們回去。」岳青說道:「還有一件事情。」

「是什麼?」宮明與宮陽齊聲問道。

「他懷疑下蠱毒的人就混在族人當中。」岳青的話音一落下,宮明與宮陽的臉都變了色。

宮明扶著自己的腦袋說道:「這不可能。」

「不知道宮氏一族一共有多少人?」蘇柏問道。

「現在一共七十九人。」宮陽說道:「已經去除了之前死亡的兩位族人,八十一人,縮減到了七十九人,其中老年人和婦女、孩子佔了將近一半,平時老弱婦幼都在別處生活,在外面活動的就只有青壯年,一共是三十六個人。」

「這三十六個人彼此間十分熟悉,要說有生人混進來是不可能的。」宮明說道:「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我們宮氏內部出了姦細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崔穎說道:「不要忘記,以前就出過宮山的例子。」

提到宮山,宮明與宮陽面色黯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蘇柏偷偷地掐了一把崔穎,這個海外派真是不懂人情世故,怎麼老揭人家的短呢,崔穎斜了蘇柏一眼,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有一說一而已,蘇柏便咳了一聲:「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易容混進了你們當中,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易容術說白了就是一種化妝術,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就有人可以辦到,你們的生活其實很單調,個性吧,也不是太突出,如果要混進去其實很簡單,還有啊,宮岩會這麼講,一定是有所發現。」

「這倒是,族長對大家都很了解,如果有異樣的情況,他應該會察覺。」宮陽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不行,我們要回去。」

宮明也點頭:「沒錯。」

「宮明剛動完手術,情況剛剛穩定下來,這長途跋涉地受得了嗎?」嬰寧擔心道。

「宮明哥你留下來,我趕回去。」宮陽說道:「我已經少了兩位哥哥了,不能再看著你出事。」

「不行,你年紀小,未經世事,我回去更合適。」宮明皺著眉頭說道:「這蛇蠱厲害得很,會丟了性命的。」

「還是我……」

「你們倆是在演熱血戲碼嗎?」蘇柏摸了一把鼻子:「依我說,你們都留下來最好,至少嫌疑人少了兩個,三十六個,現在變成三十四,你們就不要回去添亂了。」

「蘇柏說得有道理。」崔穎說道:「你們就好生生地留下來,先養好傷最重要。」

宮明面色蠟黃,雖然不再僵化,但手術加險些變殭屍,讓這個年輕的男人飽受折磨,他現在的體質奇差,走路的時候兩條腿直打晃,岳青為以防萬一,配製了專門的藥物,讓他每日服用兩帖,以防再次僵化,從這兩天來看,絲毫沒有複雜的跡象,岳青的心才徹底放下去。

宮明嘆息一聲:「族內有難,我們卻只能窩在這裡,真是不甘心。」

宮陽則是紅了眼眶,見這兩人如此模樣,其他人也陷入了沉默,岳青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號碼,岳青有些意外,趕緊接了起來:「喂,宮岩。」

聽說是宮岩的電話,眾人都關切地看著岳青的表情,岳青的表情卻十分古怪,因為電話那頭只有奇怪的「呼呼」聲,像是喘息聲,沉重的喘息伴著一陣腳步聲響在那頭,岳青看了一眼其他人,沖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輕聲問道:「宮岩,你沒事吧?」

電話那頭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岳青的心也似停止了一般,他覺得自己若是多問一句,宮岩的性命恐怕就會斷送,岳青緊緊捏著手機,大力地咽下一口口水……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就像沙子潺潺流動的聲音,岳青恨不得把耳朵再張大一些,多聽一些對面的動靜,他的耳朵緊緊地貼著聽筒,聽到那邊有抽打聲傳來,還有一個痛苦忍耐的聲音,岳青覺得這陣抽打聲就像是對方故意讓自己聽到的,因為他的心七上八下的時候,「砰」地一聲傳來,電話隨即中斷,聽著電話里重複的提示音,岳青的臉沉了下去:「宮岩可能有危險,兩位,宮岩如果回去,會去什麼地方?他之前說過,會把族人安排到更隱秘的地方。」

宮明說道:「我知道那個地方,你們快些過去,宮陽給你們帶路。」

「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可以嗎?」宮陽仍有些猶豫。

「不要說廢話了,你們快去!」宮明說道:「玉淋池,知道那個地方吧?族長說過,那裡是特別設置的避難所,現在這種情況,一定會去那裡。」

宮陽一咬牙:「好,宮明哥,你好好照顧自己,各位,我們現在就走。」

所謂的玉淋池是宮氏給那個地方取的名字,在地圖上是找不到的,這就必須讓宮陽帶路,那個地方宮陽去過兩次,但是從帝都如何過去卻不知道,這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確認了基本的路線后,幾個人匆忙地準備了出行的行李,借了古董店的車便啟程,待車子啟動后,蘇柏奇怪道:「奇怪,總覺得今天好像少了點什麼東西。「

沒有人理會他,坐在蘇柏旁邊的宮陽顯得坐立不安,他不時地看向窗外,雙手不斷地絞在一起又鬆開,又絞在一起,嬰寧見他這幅樣子著實可憐,輕聲安慰道:「不要擔心。」

「這不像是族長的作風,宮岩哥沒當上族長以前是有些莽撞,可是這些日子沉穩了不少,這肯定不是惡作劇。」宮陽說道:「這是在求救,可是他又不敢出聲,肯定是擔心有人對他不利,剛才岳青也聽到有人在鞭打,他現在一定在受苦。」

岳青說道:「你說得沒錯,宮岩是想讓我們聽到那邊的動靜,但沒有大聲說話呼救,一定是為了自保,這一點做得對,而且對方沒有殺他,一定是想著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宮岩暫時是安全的。」

宮陽傻傻地說道:「希望是這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

蘇柏說道:「從這裡到玉淋池至少需要七個小時。」

宮陽心急如焚:「這麼久?」

「沒辦法,那地方偏僻,只有汽車可以到。」岳青說道:「我們加緊趕路,半夜可以到達目的地。」

入夜了,車子在小石子路上顛簸著,眾人疲憊不堪,岳青的手機一直用車載充電器充著電,他在等,等待手機鈴聲響起,外面漆黑一片,車子的大燈掃射在前方,有霧氣瀰漫在光中,前方立刻變得叵測起來,手機鈴聲就是在此時響起來的,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崔穎看了一眼,便有些失望:「是白墨軒。」

蘇柏恍然大悟過來:「怪不得今天總少了點什麼,我們著急出門,沒有通知白墨軒!」

崔穎吐了一下舌頭,這才接起電話:「喂,是白墨軒?」

白墨軒的聲音格外冷冽:「你們跑哪裡去了?」

「事情說來話長,宮氏出了點麻煩事,宮岩可能遇上了危險,我們在趕過去的路上。」崔穎說道:「事發突然,忘記通知你了,白墨軒,你不會生氣了吧?」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迴音,崔穎叫了一聲:「喂,白墨軒?」

電話就被惡狠狠地掛掉了,崔穎無奈地聳聳肩:「好像是生氣了。」

這是典型的白墨軒式表達,蘇柏說道:「他沒來不是正好,可以盯著點宮明,萬一有重新僵化的可能呢?」

這倒是提醒岳青了:「沒錯,崔穎,發簡訊過去吧,我想他現在不願意接電話。」

白墨軒的確很生氣,這群人居然撇開自己單獨行動!小白趴在白墨軒的腿上:「帥族長,你幹嘛皺著眉頭。」

「因為我生氣。」白墨軒摸著小白的腦袋:「來到這裡,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學會。」

「是什麼?」

「交友需謹慎。」白墨軒沉聲說道:「不靠譜的人不要交往,更不要做朋友,否則,會少活很多年。」

「帥族長會少活多少年?」小白托著自己的腮幫子說道:「帥族長遇上不靠譜的人了嗎?」

「因為遇上了四個不靠譜的傢伙,至少是四百年吧。」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我的話記住了嗎?」

小白的眼睛里像灑滿了星星:「記住了,我以後一定交好朋友。」

白墨軒感嘆一聲:「關鍵時刻還是你最好。」

簡訊提示聲響起,白墨軒順手掏出來一看,是條長簡訊,初開始,白墨軒仍舊皺著眉頭,待到了後面,嘴角輕輕一扯:「好歹還算上了我的一份,姑且饒了你們。」

不過,白墨軒並沒有回簡訊的意思,看明白了,便把手機收起來……

崔穎見簡訊遲遲沒回,不由得說道:「這個白墨軒!」

「他就是看到了也不會回的。」蘇柏說道:「那個傢伙的架子大得很,不過,他如果看到了,一定不會不管,就放心好了。」

崔穎放下手機,岳青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所謂的玉淋池馬上就要到了,大半夜地,前方在車燈的照射下隱約可看到猶如布帘子一般的山勢,宮陽說道:「每次日出的時候,陽光剛出來的瞬間,這裡的山會變成玉的顏色一般,像玉色淋灑下來,所以祖輩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玉淋池。」

「玉淋池要有池子才對,池子在哪裡?」蘇柏問道。

「池子也就是族人們呆的地方,車子再往前開開你們就能看到了,前面有一個大坑,那個就是池子。」宮陽說道:「玉色淋灑下來,好像正好落在池子裡面,那裡有一條向下的秘密通道,裡面通往山間,那裡有我們的秘密基地,用於危難時的庇護場所。」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車子卻在這裡啞了火,往前猛衝了幾下之後,徹底停了下來,能夠打火,車子卻不能前進,岳青吁了一口氣:「該死!」

嬰寧問道:「怎麼了?」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