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25: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要帶雪繽的屍身回去,必須取下她的屍身,這屍身粘在石壁上,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白墨軒直接包住雪繽的屍身,欲往下抱,卻是紋絲不動,白墨軒便一掌拍在牆上,牆壁也紋絲不動!

岳青說道:「是靜止符!」

靜止符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讓被施咒的完全靜止,外面的力必須破了咒,才能移動它們,白墨軒說道:「看來此人懂得道術。」

崔穎皺著眉頭說道:「怎麼感覺這個人有些神精質?」

岳青咬破舌尖血,一口血噴到牆上,只見有一股白氣瀰漫出來,趁著這空當,白墨軒立刻將雪繽的屍身抱下來,屍身仍有彈性,加上雪繽姑姑的眼睛依然睜著,白墨軒居然有種錯覺,雪繽姑姑只是被囚禁而已,現在,她回來了,而且是活生生的,可惜,白墨軒也感覺到了一股死氣,看到嬰寧紅腫的眼角,說道:「不要哭了。」

嬰寧伸手去撫雪繽姑姑的眼睛,一下,眼睛圓睜著,再一下,眼睛依然圓睜著,嬰寧的聲音便顫抖了:「雪繽姑姑是死不瞑目嗎?」

「算了,如果這是雪繽姑姑留給我們的訊息的話,就讓它保留駕。」白墨軒說道。

蘇柏拿出手機開始拍照,要將這些屍體運走並不容易,也沒有必要,應該查看的已經看過了,但拍照留個證據,回去后也可以詳細研究一下。

現在該研究的是如何出去了,白墨軒的心依然往下沉了一下,異禹是如何出去的呢?他的功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卻受到重創,白墨軒突然想到這裡一定會留下異禹的痕迹,他的氣味,他的靈力的痕迹,當下有了決定,將手裡雪繽的屍身放到蘇柏的懷裡:「抱好了,跟著我來。」

白墨軒嗅著空氣里的味道,那絲味道雖然若隱若現,還是可以捕捉到的,一行人沿著那個味道一直走到了死胡同里,前面沒有路,一堵牆橫在那裡,而在這裡,白墨軒也感覺到了異禹的靈力,他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白墨軒閉上眼睛,雙掌打將出去,一股強大的力道撞回來,白墨軒的身子被頂出去老遠,白墨軒這才明白為何異禹會受重傷,蘇柏見白墨軒面色鐵青,自己走到前頭去:「讓我來試試。」

岳青擔心地說道:「你已經用了幾次了,有沒有關係?」

「你們看看我,像有關係的樣子嗎?」蘇柏大咧咧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你們看,我現在用完逆鱗之力,不會昏迷,就和平常一樣,放心吧。」

不容岳青再開口,蘇柏將雪繽的屍身放回到白墨軒懷裡,便雙掌推出去,喉中銀光閃現,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前方襲來,諸人的身子被吸入其中,待他們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跌落在地上,蘇柏啃了一嘴泥,趕緊爬起來,往地上啐了好幾口,衛玠最慘,身子拋出去,飛出去老遠,還被太陽灼了好幾下,屁滾尿流地滾回到玉里,可憐巴巴地說道:「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差點就被曬得灰飛煙滅了。」

「少來了。」岳青沉著地戳穿他:「這塊玉也是塊靈玉,你在裡面呆了這麼久,多少沾了點靈氣,所以,你現在也是有修為的鬼魂,這片刻接觸陽光,根本一點事也沒有,是你自己嚇自己。」

白墨軒抱著雪繽的屍身站起來,見雪繽的雙眼依然睜著,不由得說道:「雪繽姑姑死得有多冤,這才不能閉目,嬰寧,我們要帶雪繽姑姑的屍身回青丘去,我現在馬上趕回去,你去通知雪紛姑姑和雪湘姑姑,你最後和異禹一起回去,青丘族人,一個也不能落。」

「可是,此前有令,我和媽不能再回青丘。」嬰寧說道:「墨軒哥哥,你忘了嗎?」

「那是此前之令,我現在有令,令你們速回青丘準備雪繽姑姑的身後事。」白墨軒說完,抱著雪繽的屍體就不見蹤影,蘇柏驚愕道:「那傢伙,那傢伙去哪了?」

「是瞬移吧。」岳青說道:「看來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先回去,嬰寧,你就照白墨軒交代的做吧。」

眾人齊聚在青丘,異禹「撲通」一聲跪在雪繽的屍體前,伸手去閉攏雪繽的眼睛,三次也未能成功,白墨軒冷冷地說道:「真正的死不瞑目,再試多少次也是這樣。」

雪湘與雪紛分立在兩邊:「眼下最要緊的是處理她的後事。」

迦音說道:「雪繽曾經犯下大錯,但是她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而且遠遠超過她應該承受的處罰,依然按正常的儀式來吧。」

白墨軒說道:「我正有此意。」

青丘族人一旦去世,是採用火葬,得其內丹也就是狐舍利,超過萬年以上的就置於青丘地基之中以支撐青丘國,萬年以內所得的狐舍利一律埋上山,置入塔內,僅巴掌大的空間,永久存放。

當下就決定進行儀式,所有人均著白衣,白得無一點雜質的顏色遍布青丘,雪湘與雪紛是同一輩人,都忍不住潸然淚下,惹得不少人悲凄不已,雪白的狐身被放在火堆之上,只等點燃,就會化為飛灰,只留內丹,這點火原本由族長來做,白墨軒手執火把,思忖片刻,將火把遞到異禹手上:「送姑姑一程吧。」

異禹心生感激:「多謝。」

異禹執著火把走到火堆前,最後看一眼雪繽的屍身,一閉眼,一伸手,火光騰地冒起來,異禹後退一步,嘴裡喃喃念道:「雪繽,這一次真的是永別了。」

所有人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火光熄滅,直到煙徹底消失之後,白墨軒走上前,想要取出雪繽的狐舍利,上前一看,裡面空空如氣,除了一堆骨灰,裡面沒有任何珠子狀的物體存在,白墨軒吃了一驚,回頭看著各位長老,輕咳了一聲:「請其他人先回去吧。」

族人散去,只余白墨軒與長老,白墨軒這才說道:「沒有內丹。」

迦音與各位長老對視一眼,迦音這才說道:「只有一種情況下不會存在內丹,就是生前已經喪失了所有修為。」

「喪失了所有修為,就和普通的狐狸沒有什麼兩樣,死後怎麼可能會有舍利出現?」迦音看著骨灰:「可憐雪繽,這下子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沒想到到最後,又出現這樣的變故,白墨軒無奈地說道:「風葬了吧,讓姑姑的骨灰散落在青丘各處,這裡是她出生生活的地方,也算是歸根了。」

幾位長老都沒有異議,白墨軒將雪繽的骨灰搜集起來,到山上噴灑下去,看著骨灰紛紛揚揚地散下去,白墨軒嘆息一聲,身後傳來腳步聲,白墨軒說道:「就知道你不死心,雪繽姑姑死不瞑目,你怎麼可能甘心。」

「為什麼要將骨灰撒下去,剛才我去青丘塔,沒有看到雪繽的內丹。」異禹說道。

「沒有內丹,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

「事情還沒有結束。」異禹激動地說道。

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我知道,但你有眉目嗎?」

異禹頹然道:「沒有。」

「所以好好待在青丘養傷吧,你姐姐現在在寒壁面壁,你的小侄子暫時沒有母親看護,當舅舅的要多盡點心。」

異禹無奈,白墨軒便往山下走,這件事情沒有完結,剛才他有話沒有出口,雪繽姑姑的修為如何會消失?難道是因為失戀所以自暴自棄嗎?

白墨軒用最快的速度趕加古董店,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帶回去的消息,沒有狐舍利,讓岳青三人也有些費解,白墨軒一番講解之後,岳青便說道:「我記得我用陰符經時,她的眼神很悲凄,如果是自暴自棄的話,沒道理會有留連與傷心,看來是另有原因。」

「葉長青說過,他發現雪繽的時候,就只剩魂魄,所以被他捉了去練成自己的殺人工具。」崔穎說道:「這更像是一個漏洞,殺死雪繽的人有能力布置九曲九門之陣,為什麼不讓雪繽的魂魄消失呢?」

「她是逃走的?」蘇柏打了一個響指:「可惜,在逃走的過程中卻遇上了葉長青,最終還是沒能逃脫。」

嬰寧突然哭出聲來:「那不是剛剛逃過一劫,結果又進入另外一個死劫,雪繽姑姑的命真是太苦了!」

白墨軒說道:「這人留了那麼多女人的屍體在那裡,難道是有搜集屍體的習慣?」

「那你要怎麼解釋屍體是不同朝代的?」蘇柏說道:「難道這個人和唐老闆的父親一樣,從古活到今?那個,不會就是唐老闆的父親吧?」

「呸呸,背後不說人壞話。」崔穎說道:「難道唐老闆的父親會那樣殺人?」

唐三成的聲音傳了過來:「蘇柏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敢朝我父親身上倒髒水,這古董店的店長是不想當了吧?」

蘇柏嚇得縮了起來,又嘻嘻哈哈地說道:「真是的,唐老闆你怎麼現在過來?」

「我要不是現在過來,能聽到剛才的話嗎?」唐三成鬱悶道:「你這小子,自己想不到線索,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我父親如今正雲遊四方,不知道在哪裡快活呢,為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還有,我父親的過去史我很清楚,絕對不可能包括雪繽。」

唐三成有些動氣了,蘇柏趕緊道歉:「唐老闆,我就是隨口說說嘛。」

唐三成一擺手:「倒也不算胡說,剛才聽你們講,裡面的女屍貫穿各個年代,如果是同一個人所為,我父親還真符合情況,他活得久,從秦活到現在,裡面最早不過是唐而已,不過嘛,我父親的審美我還是清楚的,他的行為模式沒有這麼古怪,我敢打包票。」

蘇柏苦著一張臉說道:「唐老闆,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吧,我們換一個?」

唐三成這才說道:「好了,言歸正轉吧,從珠峰迴來我們也沒有見過面,蘇柏,感覺身體如何?」

「運用自如,沒有絲毫不適。」蘇柏說道。

「那就好……」唐三成略有遲疑:「我來是想請崔穎和我一起去看望一下司徒風先生。」

「只有我嗎?」崔穎愕然道。

「對,只有你。」唐三成說道:「事關情感問題,女孩子去方便一些。」

崔穎恍然大悟:「是為了外婆吧?」

「是為了柏凌,柏凌也是我們陰人組織的一員。」唐三成說道:「聽說,自從第一次見面以後,她就沒有去看過自己的父親,我們正在勸說她,可惜沒有效果。」

「崔穎,你就走一趟吧。」岳青說道。

崔穎與唐三成步出古董店,崔穎便笑道:「唐老闆,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這微表情的觀察力真是嚇人啊。」唐三成笑著說道:「剛才被你看穿了?」

「這是當然,我可是一直緊緊地盯著唐老闆的臉。」崔穎笑道:「現在真是去看望蘇柏的外公?」

「不是。」唐三成說道:「我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是以私人的名義。」

「做什麼?」崔穎有些困惑了。

「你跟我來。」唐三成帶著崔穎往路邊走,雪紛早就候在了那裡,崔穎現在更是摸不著頭腦了:「姑姑,你怎麼又在這裡?」

「是我請唐老闆讓你來的。」雪紛望向唐三成:「多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唐三成說道:「你想清楚了才好。」

唐三成迅速離開,崔穎關切地問道:「是什麼事情?姑姑,怎麼不在店裡講,還專程讓我出來。」

「我不想讓嬰寧他們知道。」雪紛笑著,陽光下面的她笑靨如花:「陪我去見一個人,一會兒你只要注意觀察她的表情,看看她說的是否實情就好了。」

「原來是這個呀,這可是我的長項。」崔穎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交給我好了。」

崔穎沒想到雪紛要見的人是蘇小小,這個姑娘不穿制服,穿起了一身便裝,更顯得玲瓏可愛,崔穎費解地看了一眼雪紛,雪紛卻視而不見,崔穎就有些摸不明白了,這兩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呢?

蘇小小定定地看著雪紛的臉,突然直通通地說道:「怪不得隊長魂不守舍的,真是個大美人,就是女人看到了,也會發獃。」

「你們隊長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雪紛說道:「可是在女人的眼裡是有魅力的,你很喜歡他吧?」

崔穎險些一口果汁噴出來,趕情這是情敵見面?太瘋狂了,雪紛可是青丘族的美狐娘,居然也玩起了人間的把戲!

蘇小小的面色一沉:「是他告訴你的?」

「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雪紛說道:「你以後要好好對他,讓他喜歡上你,以你的條件,完全沒問題,至於我和他的事情,我會理得很清楚,絕不拖泥帶水。」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小小以為對方是來質問的,因為那封直截了當的情書。

「我和他不合適,你覺得,他配得上我嗎?」雪紛冷冷地說道:「明知道不太現實的事情,我還堅持了這麼久,我已經累了,現在,這個男人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了結?你打算怎麼了結你和他的關係?」蘇小小的怒氣就要控制不住了:「你把他弄得像個傻子,現在又要把他當成傻子一樣扔掉?」

「這個,裡面肯定有苦衷,是吧,姑姑?」崔穎連忙打起了圓場。

雪紛看著崔穎:「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什麼?」崔穎看了一眼蘇小小,輕聲說道:「姑姑,一定要在這裡講嗎?」

「就當著她的面講吧。」

「這個,她是真的喜歡高隊長。」崔穎說道:「完全發自內心。」

「這就夠了,蘇小姐,現在去看一下你們隊長吧。」雪紛說道:「他需要你的關心。」

雪紛站了起來:「我們走。」

崔穎不好意思地沖蘇小小點點頭:「不好意思啊,我們先走一步。」

她快步追上雪紛:「姑姑,你剛才在幹什麼呀,什麼叫了結和未來姑父的關係,你們吵架了,還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和剛才的蘇小小有關?」

「我給高明遠下了葯。」雪紛說道:「他以後會不記得我和他的所有事情,這種葯在青丘是拿來對付與外面的人有了感情的普通人的,聽說瀕臨失傳,可是讓我在庫房裡找到了一顆,這算不算幸運?否則,我就要委託蘇柏去幽冥界借一點彼岸花來了。」

「姑姑,你瘋了!」崔穎一把將雪紛的身子扳過來:「那葯有解藥沒有?」

「無葯可解,你聽說過忘情水嗎?」雪紛笑道:「普通人編造出來的東西不是沒有來源呢,我聽說那葯很好用,裡面和了我的血,以後他再也記不住一個叫做雪紛的女人,而蘇小小,會用她的愛意攻下高明遠,兩個人可以結婚,然後平淡幸福地度過一生,這才是高明遠應該擁有的結果,而我,也不需要看著他變老,再送他離開,雪湘和雪繽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不再覆他們的後塵,雪繽屍骨無存,魂魄盡毀,雪湘以後只能活在回憶中,她倒還好,有個女兒相依為命,但她是苦多些,還是樂多些,這一點,她自己也不清楚吧,和她們相比,我最大的缺點是冷靜,最大的優點還是冷靜。」

崔穎說不出話來了,雪紛說道:「我已經做了最正確的決定,所以,你不用勸慰我什麼,從我冒出這個念頭到做出決定,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崔穎到底是個成熟的女性,她微微笑道:「姑姑,人的個性會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我現在相信了,所以,我也寧願相信姑姑做出的是最正確的決定。」

「以後會同樣糾結的人還有嬰寧。」雪紛說道:「希望她會和我們有不一樣的結果,畢竟有三個人做過先例。」

想到嬰寧,崔穎有種隱隱的擔心,她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青丘的老規矩不無道理。」

雪紛突然說道:「蘇小小應該過去了吧,我們也去看看。」

雪紛似乎對高明遠的下落了如指掌,徑直來到高明遠所在的地方,高明遠就在附近辦案,那裡拉起了封條,一些人正圍在邊上看熱鬧,蘇小小這片刻的功夫已經到達現場,並且換上了一身制服,她的表情有些迷惑,雖然在給目擊證人做口供,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高明遠,突然,她看到了人群里的雪紛,便定在那裡,雪紛微微一笑,沖著高明遠叫道:「高警官!」

高明遠疑惑地回頭,看到雪紛,居然是第一次看到雪紛時的表情,雪紛心裡微微有些酸,高明遠走過去:「你認識我?有什麼事嗎?」

雪紛說道:「沒什麼,只想看看你是不是認識我。」

「很眼熟,不過想不起來了。」高明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啊,因為工作的時候,看過的臉太多了。」

「沒關係。」雪紛意味深長地看著蘇小小:「我們就先走了。」

崔穎驚嘆不已:「姑姑,那葯太厲害了,是怎麼配出來的?」

「青丘獨有的植物,你想要?」

「不,現在不想。」崔穎說道:「萬一岳青嫌我人老珠黃了,我二話不說踹了他,就讓他後悔去吧。」

雪紛笑道:「還是你想得開。」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不要後悔。」崔穎說道:「我來到古董店這麼久,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從以前不相信鬼魂到親眼看到鬼魂,再經歷了那麼多有野心人的製造出來的事件,突然覺得回歸簡單才是最好的結果,等蘇柏一家團圓以後,再和嬰寧修成正果,我和岳青也要考慮下自己的事情了,回歸普通生活。」

雪紛的眼神相當讚賞:「不愧是名小說家,思維相當成熟,這一天不會太遠的。」

「是啊,可惜外公的病情嚴重。」崔穎搖頭嘆息:「真替外婆感覺到難過。」

雪紛微微點頭,崔穎與雪紛討論起女人的人生觀,很有一些默契的地方,此時,崔穎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她心中暗自好笑,自己似乎在「撞人」上很有機率,許久沒有見到上官初晴,崔穎正想上去打個招呼,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上官初晴似乎在跟蹤一個人,她加快了步子,迅速走過去,上官初晴已經消失在人群里……

「怎麼了,看到誰了?」雪紛疑惑地問道。

「和青丘挺有淵源的一位姑娘。」崔穎說道:「奇怪,她今天怎麼這麼怪?」

雪紛對上官初晴僅是聽說過,現在也只瞅到背影,見崔穎十分在意上官初晴,不禁問道:「是墨軒的女朋友嗎?」

「白墨軒有過女朋友嗎?」崔穎嚇了一大跳。

雪紛搖頭:「白墨軒說起來年紀很大,可是真正論起來,年齡只有十六歲而已。」

「十六歲?」崔穎不禁張大了嘴巴:「可是看上去那麼成熟的人啊。」

「當然,他的心智年齡不止,可真要將他的年齡與普通人的年齡划個等號的話,其實就是十六歲。」雪紛說道:「當初他化成人形的時候,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後面又意外進化成六尾,他冷漠的原因除了身世以外,也有這個原因,他在這個地方呆的時間並不久,對於人情世故並不精通,這陣子,多虧你們可以包容他,讓他有了朋友。」

崔穎說不出話來了,初打交道以來,他們就覺得白墨軒始終冷冷地,又有些毒舌,只以為他是大明星的原因,所以與他們劃清了界限,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崔穎心裡有些欣喜:「怪不得也沒有女朋友。」

「一來他眼光高,一般的女孩子他都看不上。」雪紛說道:「二來,在對待感情上,他的心智年齡就真的只有十六歲,根本不成熟,他摸不清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又要怎麼對待她們,所以,寧願不要。」

崔穎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對待戴傑麗的時候,顯得那麼直接和冷漠,當時她的確有些微詞,認為白墨軒太冷血,原來只是不知道如何處理和對待罷了,崔穎笑道:「完蛋了,白墨軒的冷酷假面讓姑姑給撕下來了,以後白墨軒在我面前就真的成十六歲少年了。」

雪紛說道:「看到你們感情有歸屬,墨軒心裡一定十分微妙。」

「從來沒有看出來。」崔穎說道:「以他的個性,就算他心裡憧憬,也不會講出來吧?不過,這個上官初晴,我倒覺得她和墨軒的氣場有些合,而且,也算是有狐族血統,不算違背青丘族的規定吧?」

崔穎不小心又扯到了雪紛的傷口,她凄然一笑:「自然不算違背,其實仔細想來,族中規定不無道理,只是我們有時候會被愛情蒙了眼,就覺得它不合理。」

「都怪我,怎麼又提到這個話題了,姑姑,我們回去吧。」

兩人站在路邊講了好半天的話,等回到古董店的時候,就見到了不速之客——蘇小小,她皺著眉頭坐在古董店前的台階上,看到雪紛回來,怒氣沖沖地衝到她們面前:「你玩了什麼把戲,你當我是什麼了?」

「現在不是很好嗎?」雪紛冷冷地說道:「他不記得我,你親眼看到了,聽到了,也省得你自己胡亂揣測。」

蘇小小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雪紛:「我以為你是多麼慧質冰心的女人,原來這麼愚蠢,我之前真是高估你了。」

雪紛沒想到蘇小小如此凌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蘇小小又說道:「恐怕事情會朝著讓你意外的方向發展,我雖然沒有你美貌,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我一定是對的,我們現在也不用著急,等著瞧吧。」

「你不打算留在他身邊?」雪紛愕然,她明明是愛著高明遠的。

「會,我會努力讓他愛上我,毫不留情。」蘇小小說道:「這一點你放心,只是,最終結果會如何,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會超出你我的想象。」

雪紛鬆了一口氣:「你會爭取就好。」

蘇小小的眼眶突然紅了:「我覺得我真可憐,就像一個乞丐,接受你的這種饋贈,我心裡一點也不好受,我的愛情需要別人來成就,真是諷刺。」

她抹去眼角馬上就要溢出的淚水,淚中帶笑:「不過我還是接受了,謝謝你。」

蘇小小轉身離去,崔穎意味深長地說道:「她倒是超出我的預料呢,以前,我們好像低估她了。」

「我也是。」雪紛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所以,她真的很不錯,對不對?」

兩人走進店鋪,蘇柏正在接電話,看他的表情像要哭出來一般,崔穎用探尋的目光看著嬰寧,嬰寧搖搖頭:「外公好像不行了。」

蘇柏掛掉電話,一句話不說,便飛一般地跑出古董店,他直接奔向外公所在的酒店,看到柏凌也到了,獨獨還不見外婆:「外婆沒來嗎?」

「要怎麼聯繫她,這個我也不清楚。」柏凌無奈道:「我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兩條腿。」

「血濃於水,這一面,有可能是最後一面。」蘇柏有些黯然:「來得太快了,我還可以做一次努力的。」

「先上去再說。」柏凌說道:「小心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在電梯里的時候,蘇柏突然想到自己和外婆是心有靈犀的,所以外婆現在已經感覺到了才對,蘇柏就釋然了,那名護士正站在房門前迫切地等待他們的到來,見人來了,二話不說打開門,直接引他們到床前,床上的人似乎乾瘦了許多,他無力地閉著眼,身子時不時地抽搐一下,在床邊,那個盆格外醒目,裡面已經有不少血,將盆底都掩蓋住了。

「怎麼突然惡化了?」蘇柏問道。

「我也不知道,之前還可以維持幾天的,今天輸了葯,一點反應也沒有。」小護士無奈地說道:「剛才突然沒有了呼吸,我這才通知你們過來的。」

蘇柏伸出手去探司徒風的鼻息,感覺到鼻息,身子便往下一松,多虧及時伸出手撐住了自己的身子:「還有呼吸。」

柏凌現在也變得關切起來:「就放在這裡行嗎?要不然送醫院吧。」

「實話實說吧,什麼好的醫院沒去過,要是醫生有用,也不至於躺在這裡了。」這名小護士倒十分通透:「所以,現在能挨一天是一天吧,你們也應該經常過來看看他,弄不好哪天就是最後一面了。」

蘇柏坐在床邊,輕輕地叫道:「外公,你醒醒,我和媽都來看你了。」

司徒風其實是清醒的,只是身子沒有力氣,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目光首先打在柏凌身上:「女兒,你終於來看我了。」

柏凌悶哼一聲:「聽說你差點死過去,最後一面還是可以的。」

司徒風便笑了,他重新閉上眼睛,喃喃念道:「這樣很好,很好……」

護士看著吊瓶里的藥水,見藥水還很充足,便說道:「我先出去,你們好好陪著先生吧。」

「老媽,怎麼辦,萬一外公去了……」蘇柏著急地說道。

「已經這樣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奇怪,媽怎麼還沒有來?」

蘇柏剛才已經在心裡想過很多次外婆了,見她不來,料定是外婆被什麼事情拖住了腳步,只有擔憂地看著床上的外公,床上的司徒風突然說道:「你們回去吧。」

「外公,就讓我們在這裡吧。」

「我這一輩子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最後要用這麼凄慘的方式死去,真是可笑,麻煩你們離開,不要讓我變得可憐。」司徒風睜開眼睛:「走吧。」

柏凌扯著蘇柏起來:「人家好面子,就給他留點面子吧,我們先回去。」

蘇柏無奈,只有和柏凌出門去,柏凌一走出酒店門,又忍不住說道:「真是的,這算怎麼回事嘛,消失那麼多年,突然跑回來,就是為了讓你這個外孫給他送終,太自私了,還有,那個什麼,身後事我看可以準備一下了。」

老媽嘴硬心軟,還不是要操辦外公的身後事,兩人在酒店門口正準備攔下一輛計程車,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一下!」

是那個小護士,她跑得氣喘吁吁,一邊跑,還一邊揮舞著雙手,蘇柏心裡一咯噔,好不容易等她跑到身前了,趕緊問道:「是不是外公有什麼事?」

「不,不是,先生讓我來告訴你們,找到了,找到了!」小護士說道:「我不懂,可是先生剛接到一個電話,他說,只要我告訴你們,你們就會明白了。」

蘇柏自然明白了,他重新沖回去,司徒風正掙扎著坐起來,手裡仍握著手機,電話是早就掛掉了,見到蘇柏重新回來,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天不亡我也!」

「找到先人的遺骸了?」蘇柏焦急地問道。

「沒錯,找到了,其實早就找到了,但不能確定是否是我們先人的遺骸,所以做了一些檢測,結果剛剛出爐。」司徒風到底虛弱,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證實了。」

「就在帝都嗎?」蘇柏說道。

「是的,一會兒有人送過來。」司徒風翻身趴在床上,這樣能讓他好受一些,看到司徒風這模樣,蘇柏心裡痛苦不已,他靈機一動,突然按住了司徒風,司徒風有些驚愕:「你做什麼?」

「外公,我和別人不一樣,算了,這件事情以後再和你細說,現在你不要亂動,都交給我吧。」蘇柏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外公背上尋找穴位,他的手有些顫抖,畢竟是第一次嘗試,他在心中祈禱自己千萬不要出錯,好不容易找到了俞穴,右手食指放在上面,蘇柏開始運氣,體內的真氣在他的引導下往手指尖奔去,一股熱流涌到司徒風的身體里,原本紙一般白的臉慢慢紅潤起來……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