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36: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蘇柏的面色一僵:「難道是在間歇泉里?」將臣點頭:「沒錯。」

    「蘇柏,這是個什麼地方?」轉輪王說道:「很難嗎?」

    「那地方被稱為最神秘的地方之一。」蘇柏說道:「與平常的泉水截然不同。」雅魯藏布江上游的搭各加地有一種神奇的泉水—間歇泉。

    間歇泉的泉水涓涓流淌,在一系列短促的停歇和噴發之後,隨著一陣震人心魄的巨大響聲,高溫水汽突然衝出泉口,即刻擴展成直徑2米以上、高達20米左右的水柱,柱頂的蒸汽團繼續翻滾騰躍,直衝藍天。

    它的噴發周期是噴了幾分鐘、幾十分鐘之後就自動停止,隔一段時間才再次噴發。

    間歇泉即是因它噴噴停停、停停噴噴而得名。

    「如果是在水柱裡面,有些難度。」蘇柏盯著自己的身子說道:「不知道以我現在的狀態能不能衝進去。」

    「能與不能都要進去試試了。」白墨軒走了進來。

    「喲,我們的大明星來了。」蘇柏立刻酸道。兩人一見面還是死掐,白墨軒悶哼一聲:「最近正好閑得有些無聊,去看看這個間歇泉也不錯,就當旅遊了,放心,不是為了幫你,你還沒有這麼大的價值。」

    「唉,我可沒有自作多情。」蘇柏說道:「再說了,我能不能去還是個問題呢。」十殿閻羅各司其職,陽間每天都有人死,源源不斷的鬼魂湧入幽冥,各殿每天都排著老長的隊,蘇柏認為,自己還不能肆無忌憚地離開,好不容易剛剛穩住了那些閻羅,蘇柏說道:「我回去提前準備下,盡量與你們一起去。」白墨軒假裝無所謂道:「隨便你。」蘇柏朝將臣與玄鏡拱手道:「晚輩先告辭了,轉輪王,我們走。」將臣與玄鏡對視一眼,酒狐狸說道:「看來,你們也要走。」玄鏡笑道:「一般他用這種眼神看我,就是告訴我,他想留一陣子,青丘族的釀酒師在這裡,恐怕我們要停留一陣子了。」酒狐狸興奮不已:「人生難得幾知己?有你們和我一起品酒,我的興緻更濃了,好,我去找雪紛給你們安排一下住處。」

    「還有比這裡更好的住處嗎?」將臣望著玄鏡笑道:「對吧?」蘇柏兩天後回到古董店,一幅要與眾人一起前往間歇泉的架勢,崔穎好奇地問道:「怎麼,幽冥可以放你走?」

    「我加班了。」蘇柏淡淡地說道:「這兩天我都沒有休息過,當然了,也害得其它殿的閻羅陪我一起加了兩天班,畢竟十殿的工作是緊密相連的,沒辦法,誰讓我要去找的是幽冥書呢,他們不得不配合。」一想到那些閻羅苦巴巴的臉,蘇柏就有些樂了,嬰寧興奮地說道:「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去探險了,這次終於又在一起了。」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準備一下就去吧,這回去的地方可不一般。」那個地方位於雅魯藏布江上游,那是一個人煙荒蕪的地區,眾人一番收拾,就勢離開,三位老前輩倒覺得正好,人少了,他們可以更聚精會神地研究美酒。

    一行人到達雅魯藏布江上游之後,首先到達的是一個十分偏僻的村子,他們租來的車輛上面已經是一層厚厚的灰塵,蘇柏已經實體化,看上去與常人無異,只是嬰寧在牽著他的手時,才能感覺到他冰冷的溫度,崔穎走進村子里,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人嗎?」這個季節,這裡已經有些涼,不遠處的高山上已經是白雪皚皚,遼闊的山野,空氣十分清新,對於悶在古董店已久的眾人來說,就有些出來郊遊的意思了。

    崔穎發問以後,裡面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與其說這是一個村莊,不如說這是一戶人家,這裡的人家居住十分分散,步行都需要走上半小時,他們眼前只有這座低矮的房屋,木門已經破敗不堪,上面的漆大面積地脫落。

    「奇怪啊,這邊的人一般會使用藏式帳篷,這地區倒是有不少磚牆結構的房子。」蘇柏說道:「白天四圍打開可以通風,夜晚圍上可以避寒,很少會建這種房子的,不管了,天馬上就要黑了,裡面沒有人正好,我們在這裡將就一下,我是無所謂,你們進去看看有沒有加工食物的工具。」白墨軒悶哼一聲:「不需要那麼古老,我們有帶瓶裝的液化氣,不過……我們沒有帶香火。」

    「切,我才不需要什麼香火,難聞死了,不明白魂魄們看到香火幹嘛一幅要死不活的樣子,老美男,你說呢?」蘇柏問道。

    衛玠嘆了一口氣,一聲不吭,蘇柏問他:「怎麼了?」

    「一想到你是代理閻王,和你說話的心情就沒有了。」衛玠說道:「幽冥界是有等級制度的,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閻王,我現在有陰影了。」

    「我勒個去,老美男,你現在已經不能輪迴了,我能管你什麼。」蘇柏沒好氣地說道:「你就跟著岳青好好獃著吧,時不時地幫我們一個小忙,就足夠了。」兩鬼正在說話,崔穎已經推門進去,她個子高,險些撞在門上:「這門也太矮了。」岳青一怔,立刻狐疑地往四周看去,蘇柏注意到了,便問他:「有什麼不對勁嘛。」岳青點頭,掏出兩張符紙分別拍在木門的左右:「晚上就知道了,晚上不管聽到什麼動靜,一定不要走出來。」白墨軒看到岳青貼的是金光符,心下有數,伸了一個懶腰說道:「現在要解決三急的趕緊去吧,晚上恐怕就沒有機會嘍。」這兩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蘇柏

    「切」了一聲,拉著嬰寧走進去,屋子裡許久沒有人住,一點人味也沒有,所有東西都覆蓋在灰塵下面,崔穎與嬰寧兩個女孩子手腳麻利地一番收拾,總算可以呆得住了。

    天黑得格外地早,受那兩道符的影響,天一黑,果然沒有人嚷著要出去,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的時候,崔穎便說道:「不行了,我要睡了。」火堆燃得剛剛好,崔穎便鑽進了睡袋裡:「嬰寧,你也早點休息吧。」嬰寧點頭,當下各人鑽進了睡袋裡,只有岳青與白墨軒四處轉著,檢查窗戶是否牢實,遇上有不牢的,便用東西給壓住,兩人的行為惹來蘇柏的疑惑:「你們倆不睡,在這裡折騰個什麼勁?怕有賊嗎?」

    「怕有不速之客。」岳青說道:「你反正是不睡的,聽著點動靜,白墨軒,我們先睡。」蘇柏與衛玠坐在桌子上面,大眼瞪小眼,衛玠飄在半空中,蘇柏說道:「老美男,你不無聊么?」

    「怎麼可能無聊,看著他們也不可能無聊啊,天天過得那麼精彩。」兩人正進行著無聊的對話時,外面傳來

    「砰」地一聲,蘇柏警醒起來:「外面是什麼聲音?」

    「不要動。」岳青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好像根本沒有睡,馬上從睡袋裡鑽出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是什麼東西?」蘇柏說道:「不像是魂魄。」

    「是起屍。」岳青說道:「西藏特有的起屍,他們與殭屍不同之處在於,他們只需要拍活人一下,活人立刻變起屍,所以,連觸碰都不可以。」

    「砰,砰,砰」,外面的撞擊聲越來大,岳青站在門背後,伸出一隻手,掌心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金光符咒,他一運氣,一道金光朝門外射出去,外面傳來撲通兩聲,岳青側耳聽過去,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

    「好像走了。」岳青說道:「起屍的身子無法彎曲,這裡的屋子低矮,他們進不來,所以才會撞到門上。」怪不得,岳青看到這些低矮的房屋之後就格外地謹慎,原來他早有預料:「以前就曾聽父親說過,那些將要起的屍,其面部膨脹,皮色呈紫黑,毛髮上豎,身上起水泡,然後緩緩睜眼坐起,接著起身舉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屍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會講話,不會彎腰,也不會轉身,連眼珠子都有不會轉動,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屍便用僵硬的手摸頂,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時也變成起屍。這種離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於活人之身,個中原理是什麼,沒有人清楚。」只是摸頂就可以讓人變成起屍,比起殭屍來更為神奇,殭屍尚需要咬噬才可讓對方變成同類,起屍只是伸手摸頂就可以,頂自然是指人的頭頂了。

    「在這個地區,人們普遍實行野葬和棄葬。野葬指人死後,將其遺體脫光丟在野外,死在哪方,丟在哪方。棄葬便是指人死以後,活著的家人搬走了之,將死者棄在舊址上。凡採用這種葬法一般一脫衣,他生前蓋何衣物原封不動地蓋在死者身上,看上去,象一個活人睡覺似的。也因為如此,這地區的起屍格外地多。」岳青的話音剛落,外面又傳來

    「砰砰」的聲音,起屍去而復返,這讓岳青的面色沉下去:「來了不止一隻。」

    「啪」,窗戶被撞開了,一個腦袋伸了進來,恰好伸在蘇柏跟前,蘇柏此時是實化的,因此,那個腦袋直接撞在他的後背上!

 蘇柏一轉身,就近距離地看到那顆人頭,頭上滿是膿包,一雙腥紅的眼睛下面還淌著黑色的液體,濃厚的腥味直往蘇柏的鼻子里鑽,蘇柏立刻虛化,那隻起屍的手撲了一個空,身子往前一撲,岳青見狀,一張靜止符貼在起屍的腦門上,起屍立刻動彈不得,岳青飛起一腳將它踢出去,然後重新封上了窗子!

    說是封上了窗子,其實只是用屋子裡現有的雜物擋在窗戶前面而已,那具起屍被踢出去之後,發出

    「咚」地一聲,起屍的身子沉,落下去之後的聲音也夠清晰的,崔穎說道:「是不是解決了?」岳青摸了一下崔穎的鼻子:「沒有」就在此時,外面

    「砰砰」的聲音不斷地響起來,起屍不止一隻而已!

    「該死,怎麼會這麼多起屍?」岳青不禁罵道:「怪不得這裡沒有人煙。」

    「所有人都離開了,要不然就是……所有人都成了起屍。」蘇柏說道:「你們沒有辦法制住它們嗎?」

    「金光咒沒有辦法,起屍的存在原因都是未解之謎,」岳青說道:「你剛才也看到了,幸好靜止符還有點用處。」崔穎靠在門邊上,透過縫隙看過去,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外面密密麻麻的一群起屍,它們的胖瘦不一,高矮不一,均是穿著爛成布條一般的衣服,有男有女,其中,更有幾個孩子模樣的,它們已經將這座屋子完全包圍,大有進攻之勢!

    「糟了,糟了,一下子湧出來這麼多。」崔穎埋怨道:「我們現在等於被關進籠子里了,喂,你們幹嘛不說話?」岳青沖崔穎擺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同時將礞石粉灑在屋子的四周,這時候才多虧這屋子小,礞石粉才足以鋪遍整個屋子,岳青幹完這些,又拿出陰符貼在四處,這時候才對崔穎說道:「現在可以說話了。」原來是怕生氣外泄,刺激到這些起屍,崔穎說道:「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等天亮。」岳青說道:「起屍和殭屍一樣俱陽,他們只是在夜裡生活而已,這些礞石粉和陰符可以幫助我們遮擋生氣,放心。」屋外不斷傳來笨重的腳步聲,起屍的身子較普通人要沉,他們的四肢笨重,他們顯然被礞石粉和陰符迷惑了,一直繞著屋子打轉,終於,他們放棄了困捕,慢慢地離去,所有人都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崔穎一下子坐到地上:「困死了,這些起屍真是的,幹嘛擾人清夢。」岳青無奈地說道:「你啊,起屍是沒有開智的,他們只要聞到生人的味道就會追過來。」

    「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多少知道一點,不用強調啦。」崔穎打了一個呵欠,屋外的天慢慢亮起來,崔穎無奈地說道:「看樣子,我們可以走出去了。」

    「這裡就保持原狀吧。」白墨軒說道:「倒不失為一個庇護之地。」蘇柏說道:「我們現在最大的目的還是去間歇泉尋找幽冥書,老姐,你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我們就出發。」崔穎也不客氣,重新鑽進睡袋裡,補了一個小時的睡眠才爬起來,簡單地補充食物和水分之後就各自拎起背包離開,去尋找那個間歇泉。

    間歇泉其實是一種熱水泉。這種泉的泉水不是從泉眼裡不停地噴湧出來,而是一停一溢,好像是憋足了一口氣,才狠命地湧出一股子來。

    噴發的時候,泉水可以噴射到很高很高的空中,形成幾米、甚至幾十米高的水柱,看起來十分壯觀。

    眾人站在遼闊的天地中,覺得眼前的光景格外地美妙,經歷過前一夜的折騰之後,現在的一切都格外值得珍惜,嬰寧突然指著前方不遠的山上說道:「你們看,好多禿鷲啊。」

    「那是用來舉行天葬的山。」蘇柏說道:「山上有屍體,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禿鷲。」

    「天葬?」嬰寧不解地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傻丫頭,就是少數民族的一種傳統喪葬方式,簡單地說,就是把屍體放到山上,讓野獸吃掉,不過,因為山高的原因,一般是禿鷲過來啃噬屍體,他們認為只有這樣做,才能讓逝者去到天堂。」蘇柏怪笑一聲,一邊走,一邊說道:「老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葬的傳統其實是有來源的,記得我們之前接觸過的苯教吧?對了,不是直接接觸到的,在月氏國的舊址上,我們聽說過兩位苯教徒的事情,天葬與這個苯教的關聯很大。」

    「《紅史》記載,古代苯教把世界劃分為天、地、地下三個部分,其中天神佔有比較重要的地位。吐蕃的第一代贊普和他以後的六個贊普都是順著天梯降到人間的天神之子,並且都是在完成天神授意的人間事業之後,又順著天梯回到天上,這就是歷史上說記載的天墀七王。」蘇柏又開始賣弄自己的知識,這讓白墨軒頗有些不屑:「人死了,還是會保留生前的性格脾氣,真奇怪。」蘇柏白了他一眼:「不想聽就捂上耳朵吧,沒有人強迫你。」

    「隨便你吧。」白墨軒說道:「反正是要走過去的。」嬰寧怯生生地說道:「我想聽,什麼是天墀七王?」

    「天墀七王其實是一個誤會,在這個地區,國王去世之後,國王的巫師、侍衛們為了避免國王屍體被人們發現而將其秘密運至最險要、最偏僻的地方藏匿。但唯獨沒有逃脫兀鷲的視野。嬰寧,知道是為什麼嗎?」蘇柏幼稚地問嬰寧,他知道,只有嬰寧才會無條件地捧自己的場,而且發自真心。

    嬰寧果然連連搖頭:「不知道,你告訴我。」崔穎抱著自己的胳膊說道:「真是受不了你們,無所謂啦,我也不知道,你講,你講。」

    「兀鷲屬於大型鳥類,一般棲息於高寒地帶,就國內而言,多見於青藏高原,它們一群或兩三隻、或單獨一隻不等地常在白晝翱翔於崇山峻岭之上空,視力很強。當巫師們將國王屍體秘密地安放於深山僻壤中時,兀鷲,竟然把國王屍體不留餘地地啄食精光。天從人願,國王屍骸運回天界的神聖使命,最終由兀鷲來意外地完成了。從此,兀鷲便成為唯一能將國王屍骸帶到天界去的又一具有神奇功能的天神。這個傳統由此流傳下來。」蘇柏說道:「到了第八代贊普止貢贊普時,天葬這一神秘的習俗就逐漸被人們所遺忘,土葬便開始被人們所熟悉。他被篡奪權位之後,屍體被裝入銅邊的棺木,拋進雅礱藏布江中,由於止貢贊普是在大庭廣眾中當場死亡的,使攀援天繩,逝歸天界的神話難圓其說,只能說天繩已斷,其子只好修建王陵埋葬父屍。但佛教傳入之後,又形成了現在的這種天葬傳統,怎麼樣,完全清楚了吧?」

    「謝謝蘇老師。」崔穎轉過來,對蘇柏鞠了一躬。蘇柏毫不客氣地揮揮手:「不客氣,不客氣。」

    「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崔穎沒好氣地說道:「喂,那個什麼間歇泉,我們開車過去不可以嗎?」

    「恐怕很難。」白墨軒說道:「從地圖上來看,我們需要越過那座山。」白墨軒指著的正是那座被禿鷲包圍著的山峰:「我們現在走到山腳也沒有多遠,接下來就是登山。」崔穎說道:「唉,我現在都能聽到江水的奔涌之聲了。」崔穎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有摩托車的轟鳴聲,那條狹窄的小路上,出現了一輛摩托車,摩托車的後座上放著一個麻袋,上面還蓋著五彩經幡,車子開動的速度很快,五彩經幡飄揚著,後面的麻袋橫在座位上,因為路面不平,一直顫動著,騎著摩托車的是個男人,將頭部包得嚴嚴實實,身著紅衣,摩托車擦著他們的身子過去,沒有絲亳停留!

    「騎摩托車的男人好像挺不錯的。」崔穎望了一眼便說道:「尤其在這種地方,感覺好酷。」

    「你真正想說的是我們要是租個摩托就好了,是吧?」岳青馬上明白了崔穎的意思。

    蘇柏看著那輛摩托車的影子,看到它是朝著他們的目標之山而去:「他和我們要去的好像是同一個地方。」說話間,那輛摩托車停下來,車上的人下來,然後將那個袋子背在背上,手腳麻利地往山上爬,嬰寧說道:「這個人好奇怪,扛著這麼大個袋子爬山。」

    「我們不也一樣,我們的背包也夠重的。」嬰寧說道。蘇柏立刻實化,然後接過嬰寧的背包:「我來吧。」崔穎也將自己的背包塞在蘇柏的手裡:「反正是當好人了,不在乎多做一次吧,你現在的狀態,背這些東西根本不算什麼,對不對?」蘇柏掂了一下手裡的東西,果然,這些包都像紙片一樣輕飄飄的,他索性把岳青和白墨軒的背包也放在手裡:「這下子,你們就可以輕裝上陣了。」有了蘇柏的幫忙,他們的步伐快了不少,到達山腳之後,蘇柏首先繞著摩托車一圈:「看這架勢,還有他穿的紅衣,難道他是天葬師?那個麻袋裡裝的也像是屍體。」

    「天葬師?」崔穎正在喝水,一邊喝,一邊問道:「是什麼東西?」

「安排天葬儀式的人。」蘇柏說道:「他們做的事情有些像超度,但卻是對屍體本身做出處理,我們現在上去,應該會看到的工作。」蘇柏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爬上去,顧不得等其他人,他

    「倏」地一下消失在眾人眼前,白墨軒罵道:「這個傢伙,要命啊,我們也快點。」白墨軒的攀登速度原本是眾人中最強的,現在也拼不過蘇柏,只有心一橫,盡量追上去,當所有人到達頂峰之後,就看到剛才那位騎著摩托車的人,現在正在處理一具屍體,那具屍體是趴在地上的,背部朝天,大風吹來,天葬台周圍經幡四周翻飛,把天葬台懷抱在中間,天葬師守在屍體旁邊,附近還有焚燒香火的痕迹,那名男子十分投入,還沒有察覺身後已經多了幾個人,而岳青一群人也保持安靜,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幕。

    這名男子手裡握著一個海螺,他突然站起來,朝著天空吹響海螺,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火把,他隨即將火把丟進柏木枝堆里,這裡空氣乾躁,火光立刻衝天,柏樹枝的濃煙升入天空……嬰寧扯了扯崔穎的衣袖,手指指向天空,晴朗的天空中,一片黑壓壓的禿鷲飛來,它們的目標明確,正是這個天葬台!

    盤旋在天空的鷲鷹落在天葬台不遠的地方,那些鋪天蓋地的鷲鷹也紛紛落在天葬台周圍。

    它們虎視眈眈地盯著眼前的屍體,卻沒有任何妄動。

    「咯噔」一聲,嬰寧不敢看下去了,紅衣男子開始折斷屍體的四肢,他力大無窮,一下便折斷一根手臂,又一響,又折斷一根手臂,他又在屍體中央和兩肩用力撕開皮膚露出肌肉,然後退開,禿鷲鋪天蓋地而下競相啄食。

    天葬台上剩下骷髏時天葬師用石頭將骷髏敲成骨醬揉成一團,禿鷲再次鋪天蓋地而下,食盡散去,紅衣男子就開始行禮,像是在為這些禿鷲送行!

    一切都結束了,那名紅衣男子將雙手背在身後:「多謝幾位觀禮,現在可以出來了。」幾人面面相覷,這人已經發現他們的存在了,崔穎早就按捺不住,當下就跳了出去:「原來你會講漢語。」

    「以前學過一些。」紅衣男子不過三十來歲,五官的輪廓十分清晰,也是個英武的男子:「你們不是本地人,是來看間歇泉的吧?」

    「你怎麼會知道?」蘇柏驚訝地說道。可惜,他這時候是虛化的樣子,紅衣男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嬰寧馬上翻譯道:「你怎麼知道的?」

    「來這裡的人,大多只有兩個目的,一是對天葬好奇之人,二是對間歇泉仰慕之人。」紅衣男說道:「你們現在看到了傳說中的天葬,接下來應該是去間歇泉。」

    「你是天葬師?」白墨軒冷冰冰地說道。

    「你們可以這樣叫我。」天葬師說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們若是要去間歇泉,請自便,但請不要喧鬧,以免吵了亡人的清凈。」事後眾人才知道,天葬師是負責幫助這地區所有人輪迴的人,他們會先把遺體送到佛學院由喇嘛念超度經,法王有所規矩,為死者念經超度,就等同於履行家人的義務,不能加重死者家屬的經濟負擔,天葬師將屍體送到天葬台,雖然也有所收費,但只是屬家屬隨意支付,所以,他們並不靠此為生,僅僅是當作一種神聖的責任。

    岳青便對他施禮,天葬師拿起一邊的布袋準備下山,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巨響,天葬師目光深沉地看過去,只見這山的前方,突然有一股藍色的水柱,伴隨著轟鳴聲,氣泡翻騰,那股水柱直接沖向半空中,蒸汽瀰漫出來,就算相隔這麼久,他們也清晰地聽到了嘶嘶聲,直至四五分鐘上后,水柱終於落下去,但仍能聽到嘶嘶的聲音。

    崔穎脫口而出:「真是瘋了,我們怎麼可能進去?」天葬師的身子一震:「你剛才說什麼?」白墨軒掃了一眼崔穎,崔穎自知口誤,用手捂住嘴巴:「呃,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沒有人可以進去間歇泉,你們會被化為烏有。」天葬師目光深沉地說道:「凡胎怎麼可能進入間歇泉?」蘇柏倒是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凡胎不可以,可是我並非凡胎,如果要進入間歇泉才可以看到幽冥書的話,說明將臣前輩也曾經進去過,將臣前輩也並非凡胎,對不對?」看到幾人目光的方向,天葬師狐疑地看向那邊,那裡空空如也,並沒有人,天葬師突然低頭,嘴裡念念有詞,完了,他說道:「請各位保重。」天葬師拿著布袋走了幾步,突然轉身過來:「幾位,我和你們一起過去。」白墨軒心生狐疑:「為什麼?」

    「好奇。」天葬師說道:「因為我有了好奇心。」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憑什麼,你是本地人,可是這地方可不是你的地盤,你說要一起走,我們就要答應?不用理他,我們走。」白墨軒一聲號令,大家馬上跟隨他的腳步,準備下山,天葬師一個箭步跨過去,攔在眾人的面前:「你們聽說過間歇泉的傳說嗎?你們看過間歇泉除了熱泉噴涌之外的異象嗎?我聽說過,我看過。」蘇柏便說道:「這個天葬師好像知道不少東西。」白墨軒點頭:「走吧。」天葬師背上袋子與他們一起往間歇泉的方向走,崔穎好奇地問道:「你見過什麼異象?」

    「我十歲的時候,家中有親人過世,在我們這裡,一旦有人過世,一定要舉行天葬的儀式,今天這人沒有親人,所以沒有人前來送行,但我的爺爺過世的時候,家中的人都上山來送行,在禿鷲下來的一刻,就要行禮,我是最後一個行禮的人,多虧我慢了一拍,就看到山下的間歇泉里出現了一團光。」天葬師的回憶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團白色的光僅僅出現了數秒就消失,但成為壓在他心上的最不能忘懷的回憶,沒有人願意相信他,間歇泉沒有人敢靠近,更不會在它噴涌的時候靠近,會沒命的,他的所見,被認為孩子看花了眼,因為那一天,日頭很烈。

    「我沒有看錯,就正間歇泉的正中間位置,那裡恰好是熱泉湧出的通道。」天葬師一邊引著眾人下山,一邊說道:「除了我,可能沒有人再看到過那團白光。」蘇柏搖頭:「不,還有一個人看到過。」將臣前輩不會無緣無故地跑進間歇泉里,一定是有所察覺,所以,將臣前輩看到白光的可能性很大。

    下山的路很陡,天葬師一邊走,一邊說道:「在我們這裡,有一個流傳已久的傳說。」

    「相傳在很久以前,這裡的人們都過著簡單平實但幸福的生活,有一天,兩家同時添了子女,於是就訂了娃娃親,當他們成年以後,他們的父母就開始準備他們的婚事。」天葬理由說道:「可是就在舉行婚禮的前夕,一位華貴的青年來到了這裡,他對那個姑娘一見鍾情,提出要娶那個姑娘,姑娘的父母認為女兒已經有了婚配,不能再另婚他人,可是那人卻不甘心放棄,甚至送來了聘禮,並且口出警告。」

    「警告?」崔穎說道:「這人好奇怪,感覺有些霸道呢,人家姑娘都許配人家了,為什麼還要插一杠子?」

    「這人有這樣的底氣。」天葬師說道:「他出言警告,十日之內,那位姑娘必須做出決定,否則所有的人都將為此事付出代價。」原本一個看似毫無吸引力的傳說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心,天葬師說道:「十天以後,那個青年按時到了姑娘的家中提親,但是卻遭到了姑娘的堅決反對,於是他憤怒地離開,臨走前,他告訴所有人,要準備迎接懲罰。」

    「第二天,村中的水井裡奇怪地水越漲越大,很快就把所有的平地和莊稼都淹沒了,眼看就要把整個村莊都變成海洋,人們都搬到了山上。大家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感到束手無策,於是人們便想起那位提親未成的青年說過的話,請了當地十分有名的摩師來測算,才知道那位青年是主管當地的一條劣龍。他常常化成凡人來到世間索取財物,人們不滿足他的要求便為難當地的群眾。這次他提親遭到拒絕後便加害於當地的人們。」蘇柏的興趣完全被勾起來了,劣龍,聽上去似乎也屬於龍族,但與蒼龍顯然有所區別!

    不對,這樣的龍族,蘇柏才不願意承認自己與他同屬一族。

    「大水襲來,大家的當務之急是治水,另外一方面想要制服劣龍,姑娘的未婚夫主動承擔了打通地下陰河的責任。」天葬師說道:「所謂的地下陰河,我想大概就是間歇泉泉水的來源,而摩師相當於你們漢人所說的巫師。」嬰寧說道:「龍族裡也有這麼不講理的人。」蘇柏輕咳一聲:「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