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46: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岳青帶著方怡去了一家道觀,當初在那裡解決了童子命的小厲鬼,崔穎有些不懂:「岳青,為什麼要帶她去那裡?」

    「讓嬰靈離開她的身體。」岳青說道:「徹底離開。」

    「離開后它會消失嗎?」嬰寧問道。

    「不會,脫離開我會將它存放在道觀里,等待輪迴的時機。」岳青說道:「每個嬰靈只有在母體離開這個世界后才能輪迴。」

    「我死了才可以?」方怡的身體一麻,她閉上了眼睛,不敢回頭看身後,雖然只看過一次,但那個通體發紅的胚胎讓她印象深刻,她還記得做完手術的那一天,護士端著盤子讓她看,她緊咬住嘴唇,狠命地搖頭,示意護士拿開,從頭至尾,她也沒有看它一眼,現在,終於看到了,用一種特別的形式。

    「放心,這種事情是隨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你不需要放在心上,等它脫離了你的身體,你就做回你自己。」岳青抬頭:「到了。」岳青三人重回道觀,最高興的是那名小道士,他興高采烈地衝出來迎接幾人,看到陌生的方怡,他突然打了一個寒蟬,岳青知道,這名小道士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所以要敏感得多。

    岳青找老道長表明來意,老道長立刻將岳青引到自己的房間:「就在這裡吧。」岳青點頭,老道長的房間布置十分簡單,老道長自認為功法不夠,看不到方怡身上的嬰靈,但方怡一踏進這個空間,屋裡就起了一陣小小的卷子風,道長吃了一驚,岳青讓方怡盤腿坐在地上,自己也盤腿坐下:「第一委炁立,第二順炁生,第三成萬法,第四生光明,天上三十六,地下三十六,太玄無邊際,妙哉大洞經。皈命太上尊,能消一切罪……」方怡感覺後頸上涼嗖嗖地,隱約還聽到一陣笑聲,笑聲陰森,中間摻雜著陰沉的哭聲,方怡瞪大了眼睛,正要起來,被崔穎按下去:「不要著急,一切聽岳青的,你不是想擺脫它嗎?」方怡的心七上八跳,為了不讓自己分心,她果斷地閉上了眼睛,雙手卻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衣服,岳青的誦念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方怡後頸上的涼意卻越來越明顯,那個笑聲轉化為一陣呢喃聲,雜摻著哭聲清晰地傳入方怡的耳中,然後越來越清楚:「媽媽,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崔穎看到兩行眼淚從方怡的眼角滑出,她與嬰寧對視一眼,此時,方怡的嘴唇也抖動起來,隨即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她們不知道,方怡正與自己的

    「孩子」面對面,他從胚胎里爬了出來,方怡流掉他的時候,他才四個月不到,可是在自己身上吸收了養分以後,他已經基本成形,手腳完好,但心臟處十分薄,他離方怡很近,她便可以看到他薄薄的皮膜下跳動著的心臟,她並不知自己看到的是幻象,她伸出手摸著孩子的皺巴巴的臉:「媽媽不是故意的,是媽媽太自私,你千萬不要恨我,安心地離開,離開后你就會解脫了,我死後會帶著你一起去投胎,我們來世再做母子,好不好?」那孩子張開了嘴,發出

    「哇」地一聲,方怡痛苦不已,孩子全身突然被金色的光籠罩住,身子一點點地消失,當他徹底消失的時候,方怡的身子向後一仰,神智突然回來了,雙眼睜開就看到破敗的屋頂,她立刻坐穩身子:「孩子呢,孩子呢?」岳青的手上多了一個罐子,並非事前準備,是老道長臨時找來,上面有蓋,上面貼了一張黃符,岳青指著罐子說道:「你放心吧,他已經被收在裡面,以後再不會出現在你的身上,也不需要再吸引養份,只等著投胎的一天,方小姐,每個小生命都有自己存活的權利,是,他們沒出生前沒有獨自的控制權,對於成人的選擇無法說不,但希望你以後注意,種孽得孽,一定會有果報。」方怡大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心裡酸楚,世事弄人,當時要不是突然記起前生的事情讓她執著,現在的情況會截然不同,她扶著崔穎的身子站起來,有氣無力:「這件事情是額外的,我會另付給你們報酬。」她第一時間提錢,這讓嬰寧有些失望:「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嗎?」方怡徹底冷靜下來:「我剛才已經看到了,他身上的絨毛也看得一清二楚,我答應他,等我死後,我會和他一起投胎轉世,下一輩子再續緣。」解決了這件事情,方怡對岳青的能力更認可,一直催促他要儘快讓楚影想到以前的事情,岳青滿口答應下來,這一天的折騰讓岳青疲累不已,回去后還被崔穎和嬰寧追問,那個叫許良的是什麼人。

    「我十六歲的時候被父親送到一家道觀靜修,他想讓我看看道家的寧靜,我在那裡遇到了許良,他比我大兩歲,是個很單純的人,他的父親也是茅山術士,就在那裡的鄉下住著。」岳青說道:「那時候我還不能將人的名字和臉對上,也不喜歡和人交往,整間道觀里就只有他不厭其煩地和我呆在一塊,和我說話,我不理他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自言自語,我離開的時候,他不在道觀,我就留下電話,請人轉交,可是一直沒有等到他的電話。」少年時的友情是最動人的,尤其岳青當時還處於最黑暗的時期,許良純真的行為讓岳青的回憶充滿了美好,這也是他一心想勸服許良的原因,幸好,許良仍然是當年單純的他。

    「好感人。」蘇柏的聲音突然響起,岳青講得太投入,沒留意蘇柏一直在自己後面:「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開始講純真的友情開始。」蘇柏雙手枕在腦下,身子悠哉地飄在半空中:「聽說你們最近很熱鬧,連嬰靈也出現了,你們應該不想知道,方怡的孩子是誰嗎?」

    「前世糾葛延伸到現世的話,那就是與唐明皇有密切關係的人了。」嬰寧說道:「是被唐明皇害死的人?」

    「不算直接,算是間接害死的吧。」蘇柏說道:「所以啊,這是方怡的命啊,這人投胎到她這裡,就是來討債的,這人真是倒霉透頂,偏巧方怡想到從前的事情,居然不要孩子,嘖嘖,真是無巧不成書,是不是?」

    「你再賣關子,我們就扔你出去。」崔穎說道:「代理閻王了不起啊,以後再悶得慌不讓你過來。」蘇柏委屈道:「我親自送消息過來,你們還嫌棄我,我問你們,這個唐明皇除了楊玉環外就沒有痴迷過其她女人?」

    「武惠妃?」崔穎說道:「民間一直有傳說,武惠妃死後,唐明皇傷心欲絕,結果發現楊玉環與惠妃十分相似,一樣能歌善舞,這才加以關注,沒想到這一關注就是那麼多年,這個武惠妃也算是兩人的月老了,唯一要命的是,武惠妃也是壽王李瑁的母親,也就是楊玉環的婆婆,這一點真是讓人咋舌。」

    「所以這個胎兒是武惠妃?」嬰寧說道。

    「當然不是了。」蘇柏說道:「唐明皇畢竟專寵過她。」崔穎這下子也迷惑了:「那他到底是什麼人,來報怨的話,肯定是有仇的啊。」白墨軒悶咳一聲,蘇柏這才說道:「要不然說古時後宮的女人可憐呢,不受寵愛的就是死了也沒有人記得住,她是被武惠妃害死的王皇后,唐明皇原本是有個王皇后的,不過呢,不太受寵,又沒有兒子,皇后的哥哥擔心不已,居然請來一個僧人在家裡祭告上天,然後取一片霹靂木,刻上天地文以及皇上的名字,佩帶身上,便可得子。王守一還以為有了秘訣,趕快進宮告訴王皇后,皇后也是盼子心切,不辨好歹,一切照辦。」崔穎說道:「古代的皇帝最恨後宮有人行巫蠱咒詛。」

    「對,這個王皇后早就被武惠妃盯上了,這件事情一開始,就被武惠妃的心腹知道,她就跑去向皇帝告發,結果真搜到了那塊霹靂木,不由分說就給王皇后安上了在後宮行咒詛的罪名,廢了王皇后。」蘇柏說道:「王皇后被廢以後,事情還沒有完,她自己被貶為庶人,兄長被賜死,王皇后又後悔又傷心,獨自在冷宮抑鬱成病,於當年十月就死了。」崔穎說道:「女人不夠聰明真可怕,她連自己怎麼死的也不知道吧?」

    「那倒沒有,要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這一輩子也不會來抱怨了。」蘇柏說道:「她沒有找武惠妃的現世,反而是唐明皇的現世,說明二人當中,她更恨唐明皇善惡不分,害她和她的兄長冤死。」

    「其實王皇後為人還是不錯的,她死以後,宮中上下都追憶她,玄宗也有些後悔,下令以一品之禮將她安葬於長安無相寺。王皇后的冤案直到三十多年後,唐代宗李豫即位,才得到昭雪,重新被尊為皇后。」蘇柏說道:「世上沒有後悔葯可以吃。」

「她這次前來報怨未成,成為了嬰靈,但是果報一定會有。」蘇柏說道:「接下來一定會有一出好戲啊。」

    「你這傢伙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崔穎打了一個激靈:「你看了生死簿?」

    「你不是知道么,生死簿不是一層不變的,每個人命數的改變都會影響生死簿的記錄。」蘇柏說道:「不可作準啊,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原本的壽命被改變,可也沒逃過早死。」崔穎狐疑道:「我沒有證據,但我相信你肯定猜到了一些。」蘇柏只是笑:「就讓事情順其自然吧,事情會有出人意料的發展,在這場局裡的任何一步都會影響最終的結果。」

    「不和你繞圈子了。」崔穎不耐煩地說道:「滾一邊兒去。」蘇柏嘆一口氣:「生生死死都是平常事,我現在只希望楚影可以儘快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好,這裡的事情你們處理,我能幫則幫。」嬰寧突然怯生生地說道:「我總感覺方怡怪怪地,她和以前的天真樣子完全不一樣了,好像有些走火入魔。」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老美男說道:「第一次在寫字樓遇上她的時候,感覺是很天真的人啊,現在心計越來越重。」

    「嬰靈的影響是其一。」岳青說道:「心境的變化是其二,以前的她只能遠遠地看著楚影,心中充滿了憧憬,可楚影切實地來到她的生活當中,慾望更多,這就改變了她的想法,讓她想得到的更多。」

    「亦竺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對他倒有些信心,眼下是要穩住方怡,不要惹出亂子來。」白墨軒淡淡地說道。

    崔穎倒吸了一口氣:「嬰寧,我們有活幹了。」蘇柏說道:「你們有四個人,他們也是四個人,一人跟一個,怎麼樣?」白墨軒說道:「我跟申誼。」

    「你倒是聰明,這裡面最正常的就是兩個男人。」崔穎說道:「那個申誼也是最有風度的一個,他應該是最沒有事的人,好吧,看來我只有跟著楚影了,丫頭,你跟著方怡,你的腳法快,肯定跟不丟,李律就交給岳青了。」

    「不,不對,方怡是最不穩定的,應該交給岳青,嬰寧,你去跟李律。」蘇柏說道:「李律看樣子也是最沒有殺傷力的。」

    「敢情你們青丘和幽冥聯合起來欺騙我們普通人。」岳青說道:「最棘手的兩個人落到我和崔穎身上了。」

    「就是欺負你們,咋地吧?」蘇柏說道。崔穎雙手叉在腰上,又笑起來:「得,讓你們欺負也不丟臉。」

    「那個小子又再來嗎?」蘇柏突然問道。他問得突然,眾人初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后,都看向嬰寧,嬰寧連忙搖頭,蘇柏這才說道:「這人真是奇怪,來得突然,消失得也快,搞什麼玩意。」眼下不是管他的時候,到了第二天,四個人分別行動,一人哪定一個,白墨軒跟著申誼,相當輕鬆自在,申誼的生活十分有規律,每天早上七點起床,跑步半小時,早餐后就開車去公司,生活有條不紊,看他開車時遵守規則就知道是一個潔身自律的人,白墨軒對這個男人倒平添了一些好感,這一天跟下來,和白墨軒料想的一樣,平淡無奇,最安全的一個人嘛。

    馬上就要到申誼的下班時間,白墨軒打了一個呵欠,正要離開,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看到那人身後的崔穎,白墨軒脫口而出:「什麼狀況?」崔穎認得白墨軒的車子,找准機會避開楚影的目光鑽進了白墨軒的車裡:「巧啊。」

    「不知道是真巧,還是假巧。」白墨軒說道:「她來這裡幹什麼?」

    「她是報社記者,時間上比較自由,出去採訪是家常便飯。」崔穎拿起車上的水喝了一口:「渴死我了,這調查社的活不好做啊,腿都要斷了……」崔穎的眼神往前面掃了一眼,整個人都呆住了:「我去,這是什麼狀況?」楚影和申誼並肩走出來,而且一幅有說有笑的模樣,看楚影的表情,崔穎有不好的預感:「白墨軒,這情況怎麼解釋,採訪?」白墨軒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幾個人的孽緣開始了。」

    「沒道理呀,申誼的上一世可是梅妃,楚影上一世是楊玉環,這兩人是對頭呀。」崔穎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和小指:「這兩人能夠扯在一起?」楚影與申誼走進一家餐廳,看這樣子要一起共進晚餐,崔穎打電話給岳青,得知方怡現在還在麵包店苦等楚影,她哪裡知道,楚影此時正與她的未婚夫面對面?

    楚影坐在申誼的對面,越發覺得申誼彬彬有禮,氣質卓然,想到李律,心下不由得一陣黯然,要是他有申誼的一半該有多好,申誼今年不過三十歲,已經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值得一提的是,他家也有自己的家族企業,楚影心中突生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讓她的腳指都蜷縮起來,她今天來是為了約好明天的採訪,本來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卻跑了一趟,現在她清醒過來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衝動。

    這個男人完全符合自己期望的條件,楚影的心跳突然加速,申誼抬頭看著楚影:「真是不好意思,勞煩你跑了一趟。」

    「沒關係,我想親自確認比較好。」楚影說道:「倒是你太客氣了,真怕打擾你。」

    「上次你們離開得太匆忙了,我原本就打算請你和你男友吃飯。」申誼十分體貼地問道:「楚小姐有什麼不能吃的食物嗎?」李律從來不會這麼問,他總是說你決定就好,或者是隨便,楚影心中一酸:「沒有。」外面的崔穎與白墨軒看到兩人客氣地說話,心總算放了下來,白墨軒說道:「看來只是簡單地吃頓飯而已。」崔穎搖頭:「申誼的確沒有什麼,可是楚影臉上的表情很微妙啊,有興奮,但又有點委屈和期待,白墨軒,不要小瞧女人的第六感,我怎麼覺得這個楚影對申誼有好感呢?」

    「開始亂了。」白墨軒居然笑出聲來:「有意思,要是方怡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方怡此時正站在麵包店前左右張望,平時這個點楚影已經回來了,今天晚了四十分鐘,方怡便有些心疼,今天晚上又要加班嗎?

    她悻悻然地走回店裡,無精打采地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半,一個人影怒氣沖沖地進來,手裡的包一下子拍到方怡面前:「死丫頭!」遠遠看著這邊的岳青大感意外,來人是方怡的姑姑,只見她正怒氣沖沖地看著方怡,方怡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姑姑今天挺有閑情的,居然想到來看我。」

    「你和你爸說什麼了?」方怡姑姑突然抓住了方怡的手,這引來了店員的側目,方怡一把甩開:「怎麼,計劃爆光了,你不認錯,還想咄咄逼人,我忍你已經很久了,欺負我年紀小是不是?我就要讓你知道,我方怡要玩起手段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還有,我至少不會使陰招,你和我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明白嗎?」方怡只是把上次的手機錄音交到了父親手上而已,今天早上出門時,父親告訴好,會免去姑姑在公司的一切職務,非但如此,所有對她的憐憫都要收回來,這意味著她要被掃地出門,她是父親的親妹妹,如果不是她對自己下死手,父親也不至於這麼對她。

    方怡姑姑怒視著方怡:「你從小就裝聽話裝可愛,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這個丫頭心機最重,我告訴你,我不會善罷甘休。」

    「我沒送你進大牢已經是最後的仁慈了,你要是再糾纏,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方怡的眼神變得狠辣起來:「手機錄音我已經備份。」方怡姑姑恨恨地罵道:「你這個壞丫頭,你一定不得好死。」

    「我有什麼下場現在還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苦日子要開始了。」方怡冷笑道:「你要是想消費就留下來,不然就出去。」方怡姑姑拎著包踉蹌著出去,岳青離得遠,他雖然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但是方怡狠辣的表情讓他心驚,這個方怡,究竟是什麼性格?

    方怡送走了姑姑,馬上悶哼一聲:「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嗎?看來只將你趕出去是不夠的,我要讓你一無所有。」等不到楚影,方怡交代了一下便去公司的總部,父親的辦公室虛掩著,方怡進去后便坐在沙發上哭起來,方怡的父親貌似威嚴,但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女兒,見方怡抽泣,便緊張地說道:「還是擔心姑姑對你不利嗎?你放心,我已經把她趕出公司,也讓她搬出家裡,你手上還有錄音,她不敢再胡來,她畢竟是我的妹妹……」

    「是嗎?她剛剛才衝到麵包店找我,她說了,她一定不會放過我。」方怡的眼淚越發掉下去:「爸,我真的好害怕,這樣的人手裡如果有錢有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方怡父親的臉抖動了幾下,這位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在面對家中親人的廝殺時,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她是你親姑姑。」

    「她是我親姑姑,可是她也用了一些邪門歪道來害我。」方怡抬起頭,雙眼通紅:「爸,你不相信我嗎?」

    「我要是不相信你,怎麼會把她趕出公司和家?只是,做人不能太絕了,何必把她逼到絕路上呢?」方怡父親說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您也只有我一個女兒。」方怡冷冷地說道:「爸,你既然這麼說,就放任下去吧,只要她手上有錢,她就可以繼續買兇殺人,下一次的目標僅僅是我,還是我們父女倆?」方怡父親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心中突然不安起來,妹妹的性子他是清楚的,方怡的話讓他心驚肉跳,他不再猶豫,按下桌子上面的按鈕:「請財務總監過來一趟。」財務總監進來后,筆直地站在那裡,方怡父親說道:「你以前告訴我,方英做過一筆假賬,從公司轉走了一批錢。」

    「是,可是您不是說不要聲張嗎?」財務總監有些迷惑:「您現在怎麼又提起這件事情了?」

    「證據還在手上吧。」方怡父親說道:「既然如此,方英離開公司的股份分紅就不用給了,理由你很清楚,相信各位股東也會理解這個決定。」財務總監欣喜若狂,平時他早就看不慣方英的飛揚跋扈,他立刻點頭:「我這就去辦。」方怡父親看向女兒:「你現在放心了嗎?」

    「爸,生命最重要。」方怡說道。

    「你最近一直呆在下面的店裡,去一線鍛煉是一件好事,好好在那裡學習一下,多盡一些管理的職責,這公司遲早是你的。」方怡笑起來:「放心吧,爸,我有認真在學,對了,爸,我還要去店裡看一下,我先走了。」方怡急著回麵包店等楚影,這一回的運氣不錯,她回到麵包店不過十分鐘,楚影便從麵包店前經過,但今天的楚影有些奇怪,她平時一定會看進來,如果看到自己就會和自己打個招呼,今天卻是埋頭趕路,頭也不抬,方怡忍耐不住,推門出去:「楚影,你下班了?」楚影此時有些心虛,停下腳步后顯得有些尷尬,畢竟,她對方怡的未婚夫產生了一些妄想:「你怎麼還在?」

    「等你啊,你今天這麼晚還沒有吃晚飯吧,要不然一起?」方怡說道:「我正餓著呢。」

    「不必了,我已經吃過了。」還是與你的未婚夫一起。方怡不無失望地說道:「那下次吧。」楚影笑笑,盯著方怡身後的麵包店,這是這條街上規模最大的一家麵包店了,每天早上起,這裡就擠滿了人,這個女人出身好,事業好,又有一個那麼好的對象,反觀自己,仍在報社苦苦地熬著,看不到希望,李律又是一個沒有上進心的男人,楚影心裡瀰漫出一股酸意,這讓她不想看著方怡:「我先回去了。」看著楚影的背影,方怡悵然所失,她能夠感覺到楚影今天的冷淡,她坐回店裡,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岳青看了一下時間,肚子已經咕咕叫起來,手機響起,是崔穎,她通知他可以回去了,今天一天結束了。

    回到公司,四個人將今天的事情進行了匯總,嬰寧跟著的李律是最沒有起伏的一個,一整天就呆在雜誌社裡,連中午吃飯也是叫的外賣,蘇柏的心機讓嬰寧今天平穩地過了一天,崔穎翻了一下白眼:「根本沒有辦法和代理閻王講道理。」另外三人則要亂得多,岳青對於方怡現在也持有保留態度:「看她對付她姑姑的樣子,實在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孩子,以前的天真恐怕都是裝出來的,連老美男也被忽悠了,一個連鬼也能忽悠的女人,真是可怕。」老美男悶悶不樂地說道:「我現在甚至懷疑上一次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鬼。」崔穎說道:「楚影經過麵包店不敢主動和方怡打招呼,恰好驗證了我的想法,她是打上申誼的主意了,也難怪,申誼是典型的青年才俊,對女人的吸引力相當充足,忽略前世不計的話,楚影的選擇符合不少女性的價值觀。」

    「可是想到前世,就覺得頭暈暈了。」嬰寧說道:「四個人完全亂套了,最悲劇的還是李律啊,上一輩子被父親搶了老婆,這一輩子,女朋友又移情別戀,兩世算下來,楊玉環欠李瑁的最多。」

    「最該付出代價的就是楚影。」崔穎替李律打抱不平:「什麼玩意兒嘛,自己都有男朋友了,還東想西想,我看申誼十分淡定,目前並沒有動心,看來他對方怡是很忠誠的,哪怕方怡打斷了他們的孩子。」白墨軒說道:「儘快安排楚影去做一次催眠,找謝醫師。」崔穎連連點頭:「不能再拖了。」崔穎第二天就奔到報社,崔穎頻率接觸楚影,也讓楚影心中產生了一些懷疑,她一邊倒水,一邊偷偷地回頭瞄著崔穎,崔穎笑眯眯地說道:「你是在嫌棄我又來了嗎?」

    「哪裡敢,不過崔小姐在帝都長住?」

    「對,上次回M國好像是兩個月以前的事情,我以後也會留在這裡。」崔穎說道:「對了,記得上次我們在餐廳提過的前世今生的話題嗎?」

    「當然記得。」楚影說道:「這又怎麼了?」

    「我啊想去做一次催眠。」崔穎說道:「我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記起前生的事情,想邀請你陪我一起去,身邊有個見證人,怎麼樣,你中午有空嗎?」

    「如果只是中午,沒有問題。」楚影頓時來了興趣:「能夠親眼看看真不錯。」崔穎早與謝醫師達成了一致,做一齣戲給楚影看,當崔穎帶楚影來到心理診所,謝醫師已經換好了衣服:「真準時。」楚影對於謝醫師的相貌和身高自然有些吃驚,不過崔穎容不得她有更多反應的時間:「謝醫師很貴,我要抓緊時間,楚影,看清楚一些。」崔穎半躺在舒適的沙發上,謝醫師在她面前放了一個鐘錶,隨著秒針的滴滴答答,伴隨著謝醫師暗示性的語言,崔穎真的陷入了催眠狀態,在那一刻,崔穎還有瞬間的清醒,不是說好只做假的吧?

    怎麼來了真的?楚影看得真切,心裡吃驚不已,作為旁觀者的她大氣也不敢出,謝醫師的手在崔穎面前揮了好幾下,然後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好黑,我在一條很長的台階上,我在往下走。」崔穎說道:「看不到盡頭,我只能一直往下走,一直往下走。」謝醫師說道:「天亮了,你發現了嗎?陽光已經照進來,它們就暖暖地照在你身上,沒有絲毫的灼熱,很舒服,很舒服……你現在可以看到身邊的一切,你現在看到自己在哪裡了嗎?」

    「河邊,我在河邊。」崔穎的聲音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我穿著嫁衣……」嫁衣,楚影心裡一動,崔穎正在出嫁的路上嗎?

    謝醫師瞟了一眼楚影,繼續引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開心嗎?穿著嫁衣要出嫁了,心情一定很開心吧?」崔穎突然抽了一下鼻子,眼眶也紅了:「不,沒有,好難過……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崔穎的情緒激動起來,身子開始顫抖,謝醫師見勢不妙,打了一個響指:「結束了。」當崔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淚水的時候,她嚇了一大跳,她不無抱怨地看著謝醫師:「我剛才說什麼了?」

    「你一會兒可以聽錄音,放心,我們對錄音是絕對保密的。」謝醫師說道。

    崔穎當下就心急地聽錄音,她的臉色慢慢沉下去,她看著謝醫師說道:「奇怪,沒道理呀。」

    「你心裡想著前世的事情,你迫切地想知道,潛移默化中刺激了一些記憶。」謝醫師說道:「但只是一些片段,而且是讓你最痛苦的記憶,這是最深刻的記憶,所以才能記起些許,身披嫁衣,崔穎,你上一世肯定還是女人。」崔穎心裡打定了主意,再見到蘇柏,一定要讓他去看看自己的生死簿,自己上輩子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麼悲凄的記憶,還有岳青,自己上輩子與他有什麼樣的糾葛,這一世才會這樣地遇上,無法分離。

    楚影親眼看到崔穎被催發了前世的記憶,心裡也有些振奮,崔穎看著楚影,問她:「怎麼樣,你要不要試一試?」謝醫師略一沉吟:「也好,我今天沒有預約,買一送一好了,你想試一下嗎?」楚影的手心裡冒出汗:「好。」崔穎在心中大吼一聲,終於讓她接受催眠了,當楚影被徹底催眠后,謝醫師首先看了一眼崔穎,崔穎點頭后,她才正式開始:「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楚影並沒有回答,崔穎的心開始往下沉,楚影的臉抽動了一下:「風聲,呼喊聲,外面好多人在叫,殺死她,殺死她……」假如催眠可以讓人記起前世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都是最令人難以忘記的,楚影最難忘的居然是自己被賜死前的一刻,那是她的生死關頭,生,或者死……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