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51: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你別當我不知道,你支持的是你大哥選中的人,不是我。」蘇柏嘿嘿一笑:「要是換作別人,你一樣會支持,是不是?」轉輪王憨厚地笑笑:「這倒沒錯。」蘇柏說道:「殿審結束了,我出去看看,你要一起嗎?」

    「我不去了,對了,從羅浮山走。」轉輪王又犯了嘮叨的毛病:「總從大門走,大家就要叨咕你不認真了,聽到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轉輪王你怎麼像個管家婆呢,我現在哪次不是從羅浮山離開的?」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幸好上次打了招呼,每次過人家都不管著,得,我走了。」蘇柏去往羅浮山,便看到了那隻黑狐狸,這隻黑狐狸的眸子十分沉靜,正死死地盯著自己,蘇柏自然不懼它,只是這幾次,它都會在自己離開的時候適時出現,然後用這種眼神瞅著自己,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這一次,已經是第六次了,它究竟想幹嘛?

    蘇柏搖了一下腦袋,那隻黑狐狸突然轉身,不知道為什麼,蘇柏覺得它的背影有些哀凄,他正在猶豫的時候,杜子仁的聲音傳來:「不要被它魅惑了。」是鬼帝杜子仁,蘇柏轉身拱手道:「杜大哥,那隻黑狐狸是什麼來頭?」杜子仁搖搖頭:「是只可憐的狐狸,但是,我不能讓它離開羅浮山,連續六次了,它也在控制自己,看來控制得不錯。」

    「它想離開羅浮山?」蘇柏嚇了一大跳:「要是它有心,可以趁我離開的時候強行……」杜子仁黯然道:「它越是如此,才會讓你心生同情,所以我必須提醒自己不要心軟,閻王,你也是如此,就算覺得它可憐,也不要心軟,放它離開羅浮山。」蘇柏問道:「它是什麼來路?」杜子仁閉口不言,蘇柏無奈道:「我知道了,杜大哥,我還有事外出一趟,就不打擾了再會。」蘇柏離開的一刻,那隻黑狐狸又出現在半山坡,它趴在那裡,雙眼凄然地望著蘇柏離開的方向,兩隻眼淚被一層霧氣蒙住,杜子仁望著它,嘆口氣:「不要讓其他人為難,走吧。」那隻黑狐狸站起來,轉身離去……蘇柏出現在十字路口,剛才那隻黑狐狸的眼神一直閃現在眼前,再想到杜子仁的話,他大力地搖頭,讓自己不要去在乎那隻黑狐狸,來到寫字樓,幾個人正擠在一塊看著什麼東西,蘇柏湊過去:「都閑著了?」

    「總要休息一下啊。」崔穎說道:「你的事情辦完了?」

    「所有相關人全部輪迴。」蘇柏說道:「新的孟婆湯效果相當好,亦竺叔呢,孟婆請我謝謝他。」

    「沒有什麼可謝的。」蘇柏回頭一看,亦竺正躺在客廳的地板上,頭下只有一個枕頭,原來他還呆在這裡呢,蘇柏便樂了:「還以為前輩回青丘了。」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接收一點新鮮東西再回去。」亦竺沉聲道:「上次忘記講了,忘情果要省著點用。」

    「放心,孟婆心中有數,她說只需要一點入湯就足夠,並沒有整顆扔下去。」蘇柏笑道:「會省著用的,也會見症下藥。」

    「她倒挺聰明。」亦竺說道。此時,原本圍在電腦前的四人散開,蘇柏這才看到,他們在看的是一則新聞:「方怡的姑姑被抓住了?」

    「是的,被抓住了,證據確鑿,死刑是跑不了了,可惜啊,方氏集團董事長失了女兒,一蹶不振,聽說內部紛亂,這樣的情況下去,這家公司的前景不妙,一連串的事情前仆後繼,互相之間的聯繫真是微妙啊。」崔穎說道:「對了,我們有參加楚影的葬禮,李律的情況還算不錯,他現在的女朋友是個挺包容的人,我看好這一對。」

    「申誼呢?怎麼樣?」蘇柏問道。

    「繼續青年才俊的路,時間撫平傷口,遲早有一天會過去的。」崔穎說道:「這件事情就正式劃上句點。」

    「賺到了?」蘇柏笑道。

    「當然了。」崔穎說道:「只是這個錢啊,賺得怎麼這麼虐心呢,以後這樣的活兒還是少點吧。」

    「現在手上沒活兒,先好好休息一下。」蘇柏說道:「有些事情可能還要慢慢等待。」等待發現的契機,地上的亦竺突然爬了起來:「我休息夠了,我先去一趟古董店,然後就回青丘,族長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替我好好照顧小白。」白墨軒說道:「那個小傢伙前途無量。」亦竺點頭,原來他是去天山耗了太多能量,現在在這裡休養生息,如今休息夠了,才趕著回青丘,白墨軒就知道他捨不得青丘的那套裝備,急於回去繼續――試驗。

    送走了亦竺,白墨軒扭頭過來,見眾人都是一幅怔怔的模樣,不禁說道:「都是一群閑不下來的人,這剛閑就這個樣子,以後要有淡季怎麼辦?」

    「天生勞碌命。」蘇柏笑道:「要不然你們去幽冥替我殿審好了。」

    「去你的,我可不想看到那些亂七八糟,死態各異的鬼。」崔穎說道:「有這功夫,我繼續寫我那小說吧。」此時,門鈴聲響起,嬰寧迫不及待地去開門,看到外面的人,嬰寧立刻看向岳青,岳青被她的眼神看得通體發麻:「怎麼了,是誰?」岳青打了一個激靈,邁向門口的時候雙腿不自覺地在抖,看清外面的人,他一把上去抱緊:「爸,你終於回來了。」站在外面的人是岳白,他手裡還捧著一個東西,這烙到了岳青的胸,他的身子彈開去,盯著岳白手上的骨灰盒,眼淚馬上湧出來:「這是什麼?」裡面的人已經涌到門口,這一陣子不見岳白,他蒼老了許多,頭髮已經花白,就像時間在他身上加速流過,帶走了他的生氣,白墨軒與蘇柏對視一眼,兩人都默默地退到一邊,崔穎說道:「伯父,進來說話吧。」岳白的步履沉重,坐下來后,仍緊緊抱著懷裡的骨灰盒,蘇柏愣愣地說道:「沒道理呀,我在幽冥並沒有見到伯母,如果伯母過世,魂魄會到幽冥才對。」

    「唐三成說得沒有錯,違背天命會遭到反噬,可是他沒有告訴我,死後魂魄會消散。」岳白的身子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岳青,你的母親走了,永遠地走了,我沒有留住她的魂魄,是我無能,你怨我好了。」岳青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媽……」岳白儘力了,他為她在深谷里種滿千葉蓮,努力維持著她的性命,傾盡心力,但仍阻止不了那天的到來,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咽下最後一口氣,眼淚流出來,他甚至來不及帶她去見兒子最後一面,這件事情還不是最後的打擊,當看到解語的三魂七魄消散在空中,這是最後沉重的打擊。

    蘇柏徹底默然了,他們紛紛躲進房間里,留給父子倆最後的時間,崔穎想要走,岳青一把扯住她:「和我在一起。」剩下三人呆在白墨軒的房間里,心情都十分沉重,這一天他們也曾經想象過,但是結果卻比他們想象得更不美好,蘇柏輕聲說道:「我甚至想過在幽冥見到伯母,我可以走後門讓岳青到幽冥親自送伯母輪迴,現在一切都被打破了,嬰寧,我好難過。」嬰寧緊緊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白墨軒說道:「事情已經發生,岳青會堅強面對的。」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人拉開門,岳青已經平靜下來,他看著眾人,牽起崔穎的手:「我們決定了,我們要結婚,明天我們先返回M國向崔穎的父母交代,我爸也和我們一起,這裡就先交給你們處理。」嬰寧驚訝不已地看向崔穎:「真的嗎?」

    「真的,他剛才向我求婚了。」崔穎的內心仍有些激動,當他對自己說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內心有些感動,但她沒有想到,岳青會跪在自己母親的骨灰前向自己說出

    「嫁給我」三個字,沒有結婚戒指,沒有鮮花,更不有洶湧的人群作為見證,但內心的感動卻莫名巨大。

    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少年,你可真夠省的,連個戒指也沒有,姐,不行,這樣太便宜他了,好歹要刁難一下啊,就這樣嫁給他,我不答應,我可算你半個親屬。」

    「你不要搗亂了。」嬰寧說道:「關你什麼事嘛。」

    「我這是替我姐說話呢,丫頭,你才不要搗亂。」蘇柏壞笑道:「少年,你能給我姐什麼?」

    「我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時間。」岳青說道:「傾盡全力保護我愛的你,我或許給不了你繁華似錦的生活,但是我會在平淡中給予你所有幸福,我不會花心,眼睛里看不到其她的女人,在我眼裡,你就是最美的,我這輩子只認定你,如果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讓師母給我下降頭,我願意接受考驗。」這番話是岳青講過最動聽的話,沒有戒指,沒有鮮花,也讓蘇柏開不了口,崔穎看著他的眼睛,她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堅定,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求婚宣言嗎?

    她輕輕地點頭:「岳青,我願意。」

嬰寧突然嚶嚶地抽泣起來,崔穎便摸著她的頭說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替你感到高興。」嬰寧抹著眼淚說道:「我以為,你們會堅持找到外公再結婚,可是外公的事情一直沒有著落。」崔穎的鼻子一酸,便拍了一下嬰寧的腦袋:「傻丫頭。」岳白望著懷裡的骨灰盒,不禁老淚縱橫:「解語,要是你還在,該有多好,我們有兒媳婦了,我們有兒媳婦了……」他念完這句話,頭突然歪向一邊,這嚇了岳青和崔穎一大跳,白墨軒趕緊上前試岳白的鼻息,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暈死過去。」岳青扶父親去自己的房間,待岳白一醒,大家一起送解語的骨灰落土為安,唐三成站在墓碑前,看著解語遺像,不禁搖頭:「可惜了,唯一一個可以收服岳白的女人,解語,我唐三成佩服你。」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酒倒在地上:「這一杯,我敬你。」要是平時,岳白一定反唇相飢,此時卻覺得唐三成說到了自己的心坎里,白逸與符羽對視一眼,雷子卻先問出聲:「岳白,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像道長一樣,四處雲遊。」岳白說道:「只等岳青成家,我立刻就走。」

    「也好,這原本就是你最渴望的生活,如果解語不出現,你早就踏上這麼一條路了。」唐三成輕咳了一聲:「兄弟,保重。」岳青與崔穎跪在地上,嗑了三個響頭,兩人牽手站起來,眼角都已經濕潤,一行人下山,當下準備岳青三人去M國的事情,蘇柏則返回幽冥,他如常從羅浮山的秘密通道進去,剛一進山,抬頭就看到了那隻黑狐狸,它蹲坐在地上,雙眼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想到杜子仁的交代,蘇柏便不去看它,徑直往幽冥走,那隻黑狐狸卻亦步亦趨,步步緊跟,眼看就要走出羅浮山,它終於停下腳步,發出一聲哀嚎。

    這一聲哀嚎夾帶著哭泣聲,蘇柏沒想到羅浮山的狐狸居然悲凄至此,再回頭,便看到杜子仁站在黑狐狸身後,面露憂色:「杜大哥?」杜子仁快步朝蘇柏走過來,低聲說道:「奇怪,以前閻王與轉輪王也從這裡出去,但它從來沒有這麼緊逼過,為什麼偏偏跟著你?」蘇柏原本也極在乎這隻黑狐狸,現在聽杜子仁所說,也是疑惑不已:「杜大哥,羅浮山的黑狐狸原本是陰物吧?」

    「沒錯,可是因為沾了幽冥的功德,也有些法力。」杜子仁說道:「但它們與鬼魂一樣懼陽,你在外面與什麼人接觸過?」

    「要說有什麼人,除了人,就是青丘的狐族。」蘇柏說道:「再沒有其它了,哦,古董店的唐老闆他們。」

    「唐三成?」沒想到杜子仁也知道唐三成的大名。

    「沒錯,就是他們,再無其他人。」蘇柏說道。

    「青丘的狐族。」杜子仁的眉頭微皺:「閻王……」

    「杜大哥不用這麼生份,以後叫我蘇柏就可以了。」蘇柏說道。

    「好,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杜子仁回頭吹了一聲口哨,黑狐狸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慢悠悠地步入羅浮深山中……

    「蘇柏,這隻黑狐狸是在羅浮山天生地養的。」杜子仁說道:「羅浮山裡也有善惡,就像你上次收服的土伯,它為惡,這隻黑狐狸卻是難得的善物,它只離開過羅浮山一次。」蘇柏越聽越不對勁:「所以,羅浮山是禁止它們離開的?」

    「當然,若是土伯離開,你覺得後果會怎麼樣?」杜子仁說道:「所幸的是,那一次是黑狐狸離開。」

    「它離開后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杜子仁說道:「它原本的修為已經可以在太陽下面實化,也可以幻化成人形,回來的時候,卻是以本體出現,而且開始懼陽,它一言不發,對外面的事情絕口不提,因為違反了羅浮山的規矩,遭到了懲罰,吃了不少苦頭,原本它老老實實地呆在羅浮山,最近這幾次隨著你進進出出,居然……」蘇柏有些汗顏:「我沒想到會有所影響。」

    「你不要緊張,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杜子仁說道:「幽冥堅持六道輪迴,也以果報來對待魂魄,這或許是註定的事情,蘇柏,我希望你可以查清楚,黑狐狸究竟在外面遇到什麼事情,最近又為什麼放不下。」

    「問它不就清楚了。」蘇柏快言快語:「它自己親自遭受的事情。」杜子仁苦笑:「現在的它沒有辦法講述,從外面回來后它的修為大大受損,無法變作人形,再加上處罰,所以雪上加霜,否則,我也不用麻煩閻王你了。」蘇柏一時啞然,怪不得杜子仁問自己接觸過什麼人,大概是在自己身上嗅到了什麼味道,才讓黑狐狸如此敏感,蘇柏說道:「難道是青丘狐?」有了這個念頭,蘇柏再出去的時候,回來就帶上了嬰寧,兩人剛進羅浮山,那隻黑狐狸果然出現,這一次的反應更為激烈,它直接躍到嬰寧面前,不停地圍著嬰寧嗅著味道,嬰寧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蘇柏,它這是在做什麼?」

    「看來和你們青丘有關。」蘇柏說道:「它在聞你身上的味道。」黑狐狸終於退開,前膝跪下,發出陣陣哀鳴,嬰寧感覺到它身上的悲憐,不禁說道:「我身上有什麼味道讓它這麼在意,最近除了在公司,就回了一趟青丘。」

    「你們回青丘做什麼?」蘇柏問道。

    「不是找來了亦竺叔叔嗎?」嬰寧說道:「哦,還見了小白。」黑狐狸抬起頭,眼睛裡面的光彩與剛才更加不同,蘇柏問它:「亦竺?」黑狐狸點點頭,但又搖頭,蘇柏便問道:「小白?」這一次,黑狐狸再次發出低鳴聲,蘇柏明白了:「所以,你是在我身上聞到了亦竺的味道才三番幾次跟著我?」黑狐狸不說話,默認了,蘇柏好奇不已:「亦竺叔叔和小白,這個有什麼關係?」黑狐狸在地上打著轉,它無法開口說話,它急,蘇柏與嬰寧也同樣著急,最終,蘇柏安慰道:「也罷,杜大哥也希望我替你查個水落石出,我替你查就是了。」聽完這句話,那隻黑狐狸突然轉身奔出去,片刻后返回,嘴裡叼著一塊布,一塊碎布,嬰寧接到手裡:「這是什麼?」

    「笨丫頭,這不不是一塊碎布嘛。」蘇柏說道:「看來是它給我們的線索,黑狐狸,我們知道了,會拿著這塊布到外面問亦竺叔叔的。」黑狐狸重新雙膝跪下,這是在給蘇柏和嬰寧行禮呢,嬰寧立刻上前扶起它,嗅到嬰寧身上的味道,黑狐狸的頭埋進嬰寧懷中,這一刻,蘇柏有些提防,唯恐黑狐狸做出傷害嬰寧的事情,幸好,黑狐狸雖然貪戀嬰寧身上的味道,最終抬起頭,默默地走開。

    兩人拿著那塊碎布回到辦公室,白墨軒正在電腦前操作著什麼,蘇柏看一眼,便有些驚訝:「白墨軒,你自己在做網站?」

    「沒錯,正是你看到的情況。」白墨軒說道:「記得獵寶人組織嗎?他們都可以擁有自己的網站,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此時,已經距離岳青和崔穎、岳白飛去M國一周時間了,沒有委託上門,日子過得輕閑得很,嬰寧抓緊時間告訴白墨軒羅浮山發生的事情,白墨軒初開始沒有什麼反應,後面雙手便停在鍵盤上,側頭問道:「你提到亦竺和小白,那隻黑狐狸的反應就激動了?」

    「對啊,怎麼了?」嬰寧目露欣喜:「墨軒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其實之前我帶你回青丘時,曾經想過一件事情,小白的父母是誰?」白墨軒說道:「長老們都說小白是孤兒,發現它的時候,它尚是嬰兒,躺在青丘的山間無人看管,因為發現它有青丘血統,所以才帶回青丘撫養,因為沒有父母,在青丘擁有不怎麼樣的童年。」嬰寧看著手上的碎布:「這碎布會不會是小白的襁褓上的?」

    「要弄清這件事情,只有回青丘一趟。」白墨軒說道:「可這關亦竺叔叔什麼事,如果小白和他有關係,他早就撫養小白了,怎麼會無動於衷?」

    「要弄清這件事情,只有回青丘一趟。」蘇柏重複著白墨軒的話:「這不是你說的嗎?」白墨軒沒好氣地白一眼蘇柏:「不多嘴會死嗎?」

    「我已經掛了。」蘇柏聳聳肩:「多嘴與不多嘴還有區別?」白墨軒被嗆得說不出話,扭頭看著嬰寧:「我們回青丘。」亦竺已經先於他們回來,正埋頭在屋中做著研究,有了上次的經驗,兩人接近的時候份外小心,幸好,這一次沒有發生爆炸,側耳聽進去,裡頭尚算消停,兩人直接推開屋門,見亦竺正躺在地上,他沒有睡著,躺在地上,身體呈現一個大字形,他雙眼睜著,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

「亦竺叔,你在幹什麼呢?」嬰寧跳過去,當她的臉突然出現在亦竺的上方,亦竺的身子顫抖一下,他抱著自己的腦袋:「痛死了,痛死了。」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嬰寧趕緊將亦竺從地上拉起來:「要不要去找大夫?」

    「大夫?傻丫頭,你忘記了,我就是青丘最厲害的大夫。」亦竺說道:「沒事,時不時地發作一下,無傷大雅,你們又有什麼難題要拋給我?」嬰寧將那塊碎布拿出來:「亦竺叔叔,你認識這個東西嗎?」

    「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亦竺說道:「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不知道沒事。」白墨軒心下滑過一絲狐疑,隨即打趣道:「亦竺叔似乎很喜歡睡在地上。」

    「是啊,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躺在地上讓我感覺很……微妙。」亦竺說道:「好了,我要開始做試驗了,你們如果沒事就閃遠一點,小心傷著。」這話很有殺傷力,兩人趕緊閃人,待出了亦竺的屋子,嬰寧說道:「墨軒哥哥,我們還能問什麼人?」

    「我爸。」白墨軒說道:「不要忘記,之前他是族長。」迦音正抱著孩子坐在屋子裡,宛紅被罰在寒壁一年,這帶孩子的任務自然落在了迦音頭上,白墨軒進去,瞅到迦音懷裡的孩子,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弟弟的進化還真是慢,許久未見父親,白墨軒也沒有太明顯的感覺,倒是迦音,立刻面露笑意:「你怎麼來了?」

    「父親,我就直話直說吧,我想知道小白的事情。」白墨軒說道:「他的父母是什麼人?」迦音將孩子放回到床上,小傢伙好不容易成了人形,但是也止步於此。

    白墨軒將碎布放在桌子上:「這東西,父親認得嗎?」迦音的臉抖動了一下:「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來處暫時不能講。」白墨軒悶哼一聲,父親這是要和自己鬥智嗎?迦音意味深長地看著白墨軒:「你對小白的關心和呵護我都看在眼裡,小白那個孩子的確不簡單,進化的速度已經超過你。」白墨軒有些愕然,父親居然發現了?

    迦音微微一笑,站起來,將雙手背在身後:「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在青丘也同樣靈驗,我好歹比你多活那麼些年,不是白活的。」白墨軒輕咳了一聲:「還有人知道嗎?」

    「小傢伙隱藏得不錯,暫時還沒有人發現。」迦音說道:「墨軒,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並不反對,但是,小白的身世如果被揭,你的願望不可能實現。」

    「小白的身世?」白墨軒說道:「爸,你果然是知情人。」迦音轉身到床底下胡亂地翻了一陣子,然後拿出一塊布,平鋪在桌子上面:「這是當初包著小白的那塊布。」這塊布缺一角,迦音將那塊碎布拼上去,剛剛好:「看來就是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白墨軒與嬰寧對視一眼,這碎片是黑狐狸叼來的,它是小白的什麼人,為什麼會有小白襁褓的碎片?

    「小白的父親是亦竺。」迦音說道:「但母親來歷成謎,這放在青丘,小白就屬於身世不明者,由於另外一半的血統不明,所以,你認為長老們和族人會同意你的想法嘛,小白的修為的確不一般,將來一定更甚於你,可惜,僅憑這一點,小白當族長幾乎不可能。」白墨軒怔在那裡,父親居然對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這讓他產生了一種嚴重的挫敗感,但是,眼下並不是研究這件事情的時候,「亦竺叔叔是小白的父親,可是為什麼不親自撫養小白,而且,他對小白一點印象沒有,就連看到這塊碎布也是全無反應。」

    「因為他不記得了。」迦音的話讓兩人完全呆住了:「他不記得那段日子,也不記得自己有個兒子,其實……」

    「不要再賣關子了,其實什麼,一口氣講完吧。」白墨軒急聲催促道。

    「當年發現小白和亦竺的人是我。」迦音說道:「他們兩人躺在地上,小白的名字是我取的,因為對他來說,身世是一片空白,亦竺出現在那裡本來就讓我驚訝了,可是當他醒來,對所有的一切全無印象更讓我驚訝,為什麼孩子躺在他的身邊,為什麼會出現在深山,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再然後……一般來說,對於和自己同時出現的孩子會表現出不一般的關懷,他恰好相反,他遠離了小白,將自我封鎖,獨自居住在青丘最偏僻的地方,成天埋頭研究醫術,研究一些怪模怪樣的藥物,愣是把自己的住處變成了實驗室,他還養成了一個奇怪的習慣,睡在地上,一定會面朝天,身子呈現大字形,我問他為什麼這樣,他也答不上來。」想到亦竺在哪裡都睡在地上,嬰寧有些明白了:「會不會是保持著被發現時的樣子?」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迦音說道:「他在研製的或許是讓自己可以想起來的葯。」白墨軒的表情沉重起來:「就算是同時發現,父親為什麼認為小白是亦竺叔的孩子?」

    「我和亦竺是一輩的,知道亦竺小時候長什麼樣子嗎?和小白就是一個模樣。」迦音說道:「再說,兩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躺在一起。」白墨軒看著桌子上的布,一把拿起來:「嬰寧,我們先走。」嬰寧奇怪道:「怎麼了,不查了嗎?」

    「父親只知道這麼多,亦竺叔叔自己都想不起來。」白墨軒說道:「走吧。」嬰寧見到白墨軒拋給自己的眼神,心領神會,兩人出了青丘,白墨軒停下了腳步,嬰寧問道:「怎麼了,墨軒哥哥?」

    「我現在終於知道對手是誰了。」白墨軒說道:「我一直以為我的對手是二娘,我錯了,我的對手是我自己的父親。」迦音不動聲色,卻知曉了自己的心思,並且在眾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出小白今非昔比,自己低估了他,最要命的是,白墨軒不知道父親的心思是什麼,這樣的對手太可怕了。

    嬰寧說道:「墨軒哥哥,你……」

    「我會讓小白坐上族長的位置,沒錯,我是為了報復二娘,但是,他對得起這個位置。」白墨軒說道:「放眼整個青丘,只有小白而已,他甚至得到了老祖宗的首肯,修為還在一步步地提升中,仙狐,小白肯定可以,我一直給小白希望,我不能在最後的關口,讓他被身世牽絆住。」嬰寧笑著看向白墨軒:「墨軒哥哥,我現在就去羅浮山,我親自去問黑狐狸,它雖然不能表達,但是聽得懂我的話。」

    「謝謝,丫頭,你其實才是我們最堅實的後防。」白墨軒的頹然消失了,他重新打起精神:「既然小白的身世會成為阻礙,我會破壞掉這個阻礙。」這樣的白墨軒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嬰寧揚起拳頭:「墨軒哥哥,加油!」重新來到羅浮山,黑狐狸果然候在那裡,一看到兩人,立刻飛躍過來,它第一時間上前嗅著嬰寧的味道,然後退後一步,一雙眼睛里居然有了一層水霧!

    這樣的表現更讓嬰寧認定結果:「你聞到了亦竺叔叔的味道?」黑狐狸點點頭,它又發出一陣嗚鳴聲,嬰寧心酸不已,又拿出那塊布,和碎布拼在一起,在地上形成完整的一塊:「這是小白的襁褓,小白是你和亦竺的孩子?」黑狐狸遲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蘇柏與嬰寧對視一眼,蘇柏輕聲說道:「想不到這次是幽冥與青丘的雙重血統,比白墨軒的血統更……離奇。」

    「亦竺叔叔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記得小白是自己的孩子,而且打心底里遠離小白。」嬰寧說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黑狐狸退後了好幾步,它顯得如此驚愕,顯然未料到亦竺現在的狀態,它突然上前,叼起地上的布,連同那塊碎布一起,轉身消失在羅浮山……嬰寧大叫一聲:「你先別走呀。」黑狐狸早就消失在眼前了,它的動作十分迅速,蘇柏目瞪口呆:「好快的速度,它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嬰寧說道:「現在要怎麼辦?」

    「現在去找杜大哥。」蘇柏說道:「他清楚知道黑狐狸是何時離開羅浮山,也算一個線索。」杜子仁早就站在半山腰了,看著黑狐狸奔弛而去,他嘆了一口氣,直接躍下來,站在兩人面前:「想不到黑狐狸離開羅浮不過一個月時間,居然就在外面留下了自己的血脈,而且,以前也沒有聽說幽冥的狐狸可以產下血脈的,這個孩子,世間無一啊。」

    「看來我說對了,真是離奇的血統。」蘇柏說道:「黑狐狸只離開過一個月?」

    「沒錯,它並非故意離開,當時幽冥發生地動,它摔了出去。」杜子仁說道:「它剛才的情緒很亂,不礙事,我現在帶你們過去找它,再問得詳細一些。」

    「杜大哥,如何能讓黑狐狸恢復靈力?」蘇柏說道:「最好像之前一樣,可以幻化成人形,有辦法嗎?」杜子仁看一眼蘇柏:「如果是你,或許可以做到。」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