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52: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蘇柏疑惑道:「我怎麼樣幫它?」

    「你生前有逆鱗,死後這股力量仍在。」杜子仁說道:「可以置巫咸於死地的力量,結合幽冥的功德,一定可以讓黑狐狸恢復靈力,走吧。」三人來到黑狐狸的洞穴中,黑狐狸正面對著牆壁若有所思,面前擺放著那塊布,聽到身後的動靜,它扭過頭來,嬰寧便看到黑狐狸悲凄的眼神,不由得悲從中來:「事情好像與它的相象截然相反。」杜子仁招手,黑狐狸便慢悠悠地過來,他看著黑狐狸的眼睛說道:「現在閻王大人會試著幫你恢復靈力,一會兒,你自己隨機應變,知道嗎?」黑狐狸略顯愕然,扭頭看向蘇柏,蘇柏聳聳肩:「為了小白。」黑狐狸坐在蘇柏面前,蘇柏也覺得無從下手:「杜大哥,我要怎麼做?」

    「它是幽冥的功德浸染出來的,與普通的陰物不同,所以,你試著替它通了氣脈。」杜子仁說道:「黑狐狸的氣脈在這裡。」杜子仁指的是心臟位置:「雖然不是普通的鮮活的心臟,但是這裡是黑狐狸的靈力聚集地,你試著將你的靈力注入其中。」蘇柏明白了,這是供給,蘇柏一伸手,掌心滾燙如火,他並不接觸到黑狐狸的身體,直接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過去,嬰寧看到黑狐狸的身子變了顏色,眼睛死死地閉起來,身子不停地抖動著,蘇柏的逆鱗之力原本就來得猛烈,黑狐狸必然要受一些苦,蘇柏感覺差不多了,便收了手:「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就要起到相反的作用,非但靈力不能進入體內,還會讓它化成飛末。」杜子仁點頭,轉頭問黑狐狸:「感覺怎麼樣?」

    「你們看,它的腳。」嬰寧指著黑狐狸的雙腳,只見原本黑漆漆的雙腳現在幻化成了人的腳,小麥色的雙足已經顯露出來,可惜,黑狐狸僅能幻化雙足,嬰寧便說道:「好像沒有徹底成功。」

    「不礙事,去功德池浸泡三天三夜。」杜子仁說道:「再看結果如何。」黑狐狸得了首肯,默默地走出洞穴,徑直往羅浮山另一側走去,那裡,是功德池的所在,杜子仁嘆口氣:「想不到我羅浮山會以這種方式和青丘扯上關係,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

    「在青丘過著,因為不知道父母,所以被當作青丘的孩子來養,自然也受了一些苦。」蘇柏說道:「好在他遇上白墨軒,如今因緣際會,修為大增,但怕引起青丘不安,一直苦苦隱瞞著,現在仍以孩子的外貌生活在青丘。」

    「真是苦了他了。」杜子仁說道:「他的親生父親?」

    「忘記了當時的一切,連小白是他的兒子都不知道,唯一保持下來的只有……他最後躺在地上的姿勢,他一直用那個姿勢睡覺,而且睡在地上。」蘇柏說道:「我覺得他潛意識裡還是記得一些事情的,所以才會表現在睡覺的地點和姿勢上,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亦竺前輩居然會成現在的樣子,如果有父親的庇護,小白會好過一些。」

    「那倒未必,就算沒有,小白雖然不被其他的孩子接納,可是他天性就自由天真,凡事都往好處想,是個樂觀的孩子,和我一樣,嘿嘿。」嬰寧笑著說道:「現在又有墨軒哥哥支持他,他將來一定會很好。」

    「很好什麼呀,小白的志向是當青丘的族長,現在血統公開,青丘那些老古董一定亂套,白墨軒的計劃啊,就要流產了。」蘇柏看杜子仁皺著眉頭,問道:「杜大哥在想什麼?」

    「幽冥與青丘生下的孩子是世間無一的孩子,我聽說青丘多年來都沒有修成天道的,你們口中白墨軒是最接近的人,可是,這個小白卻是最有可能修成天道,他的母親是靠幽冥的功德修成人形的,幽冥的功德是醇厚的,沒有一點雜質,這個孩子也會如此,再加上他的父親是青丘血統,兩者合二為一,這個孩子……能力不可估摸。」杜子仁說道:「知道這一點,你們口中的老古董不知道作何感想。」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一定會亂想,如果小白成為青丘唯一修成天道的人,豈不是佔了幽冥的便宜,傳出去成何體統?」蘇柏光是想想就暗自好笑:「那群人一直堅持血統的傳承,偏偏現任族長就是兩族的混血,現在又來一個小白,唉瑪,亂套了,一定亂套。」杜子仁輕咳一聲,蘇柏才趕緊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自己是閻王啊,雖然是代理的,但在幽冥,必須是威嚴的樣子:「杜大哥,我沒有拿你當外人。」

    「我知道。」杜子仁不禁笑出聲來:「我是怕被其他人看到,不管如何,三天以後再來看看情況,你們先走吧。」這三天三夜,他們不知道黑狐狸在功德池裡如何熬過去的,這功德池除非杜子仁開口,否則無人敢進去浸泡,黑狐狸自知杜子仁是看自己骨肉分離可憐,內心更是感激莫名,待三天三夜過去,它突然感覺到一股熱流打胸口往渾身蔓延,想到蘇柏那天的所為,它突然意識到,這是代理閻王的逆鱗之氣在發生作用!

    蘇柏與嬰寧在三天以後,同樣的時間候在黑狐狸的洞穴中,杜子仁也守候在那裡:「時間快到了,如果不成功,恐怕要重來一次。」

    「沒關係。」蘇柏說道:「重來便重來。」嬰寧聽到洞外傳來的異響,首先沖了出去,看到朝著他們走來的女子,不禁愕然道:「好像……好像成功了。」朝他們走來的女子穿著用樹葉織成的衣服,她的肌膚是小麥色,與自己截然不同,嬰寧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飛奔過去,蓋在那個女子的身上,那個女子輕聲說道:「謝謝。」杜子仁與蘇柏步出洞穴,看到這名女子,蘇柏不禁說道:「與青丘的女人完全不一樣的顏色,對青丘的男人來說,這是異族風情吧?」杜子仁白了蘇柏一眼:「別忘了,你是幽冥的閻王。」黑狐狸朝眾人走來,近了,先朝杜子仁行禮,看到蘇柏便激動起來,徑直雙膝跪下:「多謝閻王大人出手相助。」

    「客氣什麼,你先起來再說。」蘇柏說道:「你叫什麼名字?」黑狐狸搖頭:「我沒有名字。」杜子仁說道:「我從來沒有給她起過名字。」黑狐狸抬起頭來:「亦竺叫我狐兒。」提到亦竺,嬰寧馬上沉不住氣了:「你和亦竺叔叔真是小白的父母嗎?」

    「千真萬確。」狐兒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亦竺為何會記不清,但我記得真真切切,幽冥地動之時,羅浮山的通道也打開,我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甩出去的。」那次地動,也讓幽冥二寶飛出去不知所蹤,直至最近才被找回來。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身在青丘。」狐兒說道:「有個男人睡在地上,我第一次走出羅浮山,看到除了鬼帝以外的男人。」杜子仁的臉抽動了一下,在羅浮山,他的確是離狐兒最近的男人。

    「他的身體呈現一個大字,就那樣隨性地睡在地上,我低頭看他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狐兒說道:「你身上的味道也是青丘的味道,你也是青丘族吧?」嬰寧不好意思地點頭:「是。」

    「青丘族的狐狸,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人間的尤物,可是他不同,我並不覺得他有多好看。」狐兒說道:「但是他很有趣,看到闖進青丘的異族,居然沒有跳起來,也沒有大叫抓住她,他只是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我……」嬰寧有些汗顏,亦竺叔叔長得不好看么?

    「我現在還記得他講的第一句話,你也是狐狸嗎?」狐兒的臉上散出紅暈,這讓杜子仁驚愕不已,身體沒有生氣,但是狐兒的臉上卻有紅暈!

    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蘇柏明白了,為什麼亦竺總愛睡在地上,他用那樣的姿勢睡在地上的時候,睜開眼,上方就出現了自己一見鍾情的女人,就算忘記什麼,他潛意識裡依然記著這一點,所以堅持睡在地上,永遠面朝天,蘇柏不解,既然是這麼難以磨滅的印象,為什麼會將一切回憶拋棄?

    「後面的事情你們應該也想得到,他是我在青丘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最後一個,他告訴我,青丘是不允許外族闖入的,所以,他只讓我在後山活動,每天給我取來食物,他不知道,我其實不用任何食物就能生存下去。」狐兒說道:「但我還是吃了。」

    「你吃了青丘的食物?」杜子仁似乎有些明白了。

    「沒錯,剛開始難以下咽。」狐兒說道:「雖然聞著味道很好,但是味同嚼蠟,吃多了,就能感覺到甘甜,完全不一樣。」

    「你吃了青丘的食物,增添了五感的感受。」杜子仁搖頭道:「你在青丘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亦竺對我很好。」狐兒說道:「我找不到回幽冥的路,也沒有地方可去,他一直收留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帶著我穿梭在山林中,那裡的山林與羅浮山截然不同。」青丘的山林充滿著瑰麗神奇的色彩,與羅浮山當然不同,嬰寧暗想。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我渾然不想離開青丘,可是,那裡終究不是我呆的地方。」狐兒說道:「我也感覺身體有些奇怪。」嬰寧與蘇柏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句話他們問不出口,倒是杜子仁直通通地說道:「你和他已經?」狐兒不免尷尬地調頭看向洞穴外面:「是,一個月的時間,我的肚子慢慢大起來,與此同時,我也一天天虛弱下去,亦竺一直用他的修為替我支撐,但我感覺,孩子就要出生。」人間有懷胎十月的說法,也有相關的民謠,桃花開花二月紅,我媽懷我十個月。

    正月懷兒在娘身,無蹤無影又無形。二月懷兒在娘身,水裡浮萍沒定根。

    三月懷兒三月三,茶不想吃飯難吞。四月懷兒四月八,送子娘娘把香插。

    五月懷兒五月五,女兒不知娘辛苦……狐兒懷胎僅僅一月,自然,她也不是普通的狐族,「孩子的成長太快,眼看我就要產子,亦竺出去人間一趟,準備了剪刀和布,甚至準備了人間的藥品,他是青丘的大夫,雖然沒有接過生,但儘力了,可是,我並非人類,產生的過程很快,孩子出生時很安靜,沒有大聲啼哭,可是我卻無法抱他,因為我所有的靈力都給了他,我自己……變成了黑狐狸,我被打回原形,當時,我感覺我的生氣消失了……」杜子仁愕然道:「所以,當時是那個時機。」

    「什麼時機?」蘇柏說道:「杜大哥,你知道些什麼?」

    「幽冥地動,黑狐狸消失,我自然要出去找,我去往人間尋找過,可是沒有蹤跡,一番努力之後,我決定用招魂法。」杜子仁說道:「生於幽冥,形態其實與鬼魂無異,那一天,我在羅浮山頂設壇招魂,黑狐狸也是那一天回到羅浮,可惜,修為盡失。」

    「等等,那一天也是小白出生的日子?」蘇柏說道:「所以,你當時應該是剛剛產子,就消失在青丘?」狐兒說道:「自然是如此,我當下在亦竺面前消失,來不及說一句。」

    「糟了,糟了。」嬰寧的眉頭微微皺起:「亦竺叔叔一定認為你是永遠消失在眼前,所以遭受到重大的打擊,這才暈死過去,老族長發現他們父子倆的時候,他們都躺在地上,亦竺叔失去了知覺,醒來以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狀態一直維持到現在。」

    「他不知道小白是自己的孩子,但一直保持躺在地上睡覺的姿勢。」蘇柏說道:「他的潛意識裡覺得這樣和自己有莫大的聯繫,但是他沒有辦法想起來,他突然搬到青丘最偏僻的地方,難道也是因為這個?」

    「亦竺叔叔做的試驗是讓自己如何想起來的試驗。」嬰寧說道。蘇柏說道:「我也這麼認為。」狐兒說道:「我的孩子呢,他怎麼樣了?」

    「活得很好,因為繼承了你的靈力,所以是個很純粹的小傢伙,而且有異於常人的成熟。」蘇柏說道:「小小年紀就想著當青丘的族長,他的際遇不錯,非但遇上了白墨軒,還遇上了青丘的老祖宗,托老祖宗的福,小白從孩童變成了少年,現在的修為在同一輩中已經是佼佼者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狐兒喃喃念道。

    「身世被揭穿,小白還有當族長的機會嗎?」杜子仁一句話讓眾人的心重新提起來:「不要說族長了,青丘也不會有他的立足之地。」狐兒看向蘇柏與嬰寧:「兩位……」

    「不用說了,讓小白當族長也是白墨軒的願望,既然是他的願望,我當然要傾盡全力幫忙了,嬰寧,我們先回去。」蘇柏說道:「首先要讓亦竺叔叔想起來,這樣就能證明小白至少有一半的青丘血統。」兩人當下回到寫字樓,兩人探聽來的情報讓白墨軒的臉都變得皺巴巴起來,白墨軒說道:「所以,不是什麼外力,只是亦竺叔叔受到極大的衝擊,這才成了現在的樣子?」

    「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我想八九不離十。」蘇柏說道:「這是你青丘的事情,不過也算是我幽冥的事情,小白的血統有一半是幽冥啊,姓白的,你說怎麼辦?」

    「涼拌。」蘇柏恨不得拎著白墨軒從窗戶扔出去,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看著蘇柏的眼神,白墨軒笑道:「緩和一下情緒而已,聽你們的意思,鬼帝認為是青丘的食物改變了黑狐狸的屬性,所以才有了一月產子的事情,這一點我承認,青丘的食物擁有青丘的天地靈氣,是人間的食物遠不能比擬的,產生微妙的變化不足為奇。」

    「那可不是什麼微妙的變化,不可能的虛體生下骨肉。」蘇柏說道。白墨軒閉上眼睛:「這件事情暫時不能暴露,我會試著接觸亦竺叔,看他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一個可以讓別人忘記的人,怎麼讓自己記起來,蘇柏,暫時沒你什麼事了。」

    「趕情用完就丟啊。」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得,早知道你是損友了,我也無話可說,丫頭,現在只有你們兩個人,你不要獨自留在這裡,跟著白墨軒好了,省得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闖空門。」嬰寧緊抿嘴唇,蘇柏便掐了一下她的臉:「我是認真的。」嬰寧點頭:「我當然要去青丘,還有,那個男人再也沒有遇上,估計早不在這座大廈了。」

    「那就好,姓白的,照顧好嬰寧,我走了。」殿審在即,蘇柏不敢耽擱。

    白墨軒與嬰寧站在亦竺的屋子外面,首先對視了一眼,嬰寧立刻說道:「蘇柏說過的,你要好好照顧我,墨軒哥哥,你去推門。」

    「果然是近墨者黑。」白墨軒無奈地上前,首先叫了一聲:「亦竺叔叔。」這個決定十分明智,亦竺的聲音傳來:「先不要進來。」嬰寧馬上拍了拍胸口,俏皮地吐了下舌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酸澀的味道從屋子裡噴出來,待那股氣體消失,門才打開,亦竺居然戴著一個特製的面罩,形似防毒面罩,他取下來,大吐了一口氣:「憋壞了。」

    「亦竺叔又在做什麼試驗。」嬰寧藏在白墨軒的身後,小心地伸出小腦袋。

    「做什麼試驗?」亦竺臉上現出迷惑的表情:「我也不太清楚,可是,這些肯定不是我想要的。」白墨軒低頭看一眼嬰寧,嬰寧立刻將眼神投遞迴去,白墨軒無奈,誰讓自己是族長,要不咋說身在高位也有不為人知的無奈與苦楚?

    「亦竺叔是不是忘記了什麼?」白墨軒劈頭就問道:「十分重要的事情?」亦竺愕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雖然不能確定,但是……我肯定是遺忘了什麼事情,一些發生過,但沒有在我腦子裡存在的事情,所以,我才一直不停地做試驗,為什麼就是達不到我想要的結果呢,你們怎麼又來了,這次有什麼怪事嗎?」

    「有,我想請教一下亦竺叔,不過,現在可以進去嗎?」白墨軒狐疑地看著屋子,裡面還殘留著一些刺鼻的味道,透著一股危險的信息。

    果然,亦竺回頭看了一眼,攤攤手:「我們還是在外面講吧,咦,今天小白沒有來嗎?」他主動提及小白,這種感覺讓已經知情的兩人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嬰寧問道:「怎麼會提到小白,他平時很少來這裡吧?」

    「很少,但那個小子很有趣。」亦竺淡淡地問道:「你們來有什麼事嗎?」聽著亦竺雲淡風輕地說起小白,嬰寧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扯扯白墨軒:「墨軒哥哥,你要怎麼講?」

    「亦竺叔相信滴血認親嗎?」白墨軒巧妙地扯到這個話題上。

    「滴血認親?」亦竺說道:「這是普通人在古時候經常用的一種辦法,早在三國時期就有實例記載,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觀察是否滲入,如能滲入則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統關係。在《南史》的記載中,蕭綜的媽媽吳淑媛,是東昏候的妃子,美得不像人,被武帝看中,選到宮中,七個月就生下了蕭綜,大家都懷疑這不是武帝的功勞。蕭綜長大以後自己也懷疑,就去盜掘東昏候的墳墓,刨出屍骨,用自己的血液滴在屍骨上,血立即滲入屍骨中。為了謹慎和科學,蕭綜又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把自己的血滴在兒子的屍骨上,又滲進骨中了。這下蕭綜深信不疑了。跑到北魏去,改名蕭纘,宣布為東昏候服喪三年。」

    「現代社會最可靠的就是DNA鑒定。」白墨軒說道:「那麼在青丘,要怎麼認定對方是否自己的親生孩子,亦竺叔有辦法嗎?」

    「為什麼要在青丘做這個?」亦竺狐疑地看著白墨軒:「難道你懷疑自己的身世?」怎麼會扯到自己,不記得過去的亦竺叔居然如此無厘頭,白墨軒無奈地說道:「我想,青丘允許我回來,一定有提前驗證我的血統,這一點不需要懷疑,亦竺叔,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在青丘,如何驗證父子倆的血緣關係?」亦竺停頓了一下:「方法自然是有……」

 亦竺說到一半就打住,這讓白墨軒和嬰寧有些無可奈何,追問道:「什麼方法,難道真要殺死一個,用屍骸來驗?」

    「這倒不用。」亦竺說道:「青丘有兩生花,有沒有血緣關係,用兩生花一試就知道。」

    「怎麼個試法?」白墨軒立刻追問道。

    「你們也知道,兩生花只有兩片葉子,兩片葉子烘托住一朵花蕊,無花瓣,僅花蕊,兩人各執一片葉子,如果有血緣關係,徒生花瓣將花蕊包裹住,如果沒有,自然沒有任何變化,這種方法只有青丘才有,而且百試百靈。」亦竺說道:「怎麼,族長,你是否要與老族長試上一試?」

    「都說過了,不是我。」白墨軒笑著看向亦竺:「是你。」亦竺哈哈大笑:「你們又來開我的玩笑。」白墨軒與嬰寧的臉同時沉下去,亦竺費解地說道:「為什麼是我?」

    「去了就知道了。」嬰寧說道:「亦竺叔為什麼一直呆在屋子裡做試驗,為什麼一直睡在地上,雙手雙腳都攤開,為什麼?」嬰寧說中了亦竺的心事,他疑惑地說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才一直在努力,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

    「那麼,就去兩生花吧。」白墨軒說道:「說不定可以找到答案。」亦竺終於打定主意,他認為自己有些鬼使神差,但他還是去了,白墨軒繞道接上小白,小白依然是孩子的模樣,他雙手抱著白墨軒的脖子,嬌滴滴地說道:「帥族長,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去看一朵很奇妙的花。」白墨軒的眼色深沉:「小白,還記得自己出生在哪裡嗎?還記得自己的父母嗎?」

    「長老和老族長說過了,我的父母早死了。」

    「哪裡有那麼短命的狐族。」白墨軒在心裡冷笑一聲,父親和長老的謊言還真是輕率,小白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族人當中早有人懷疑小白的身世吧?

    兩生花那裡,亦竺正緊緊地盯著兩生花,此時,他心裡浮現一種奇怪的感覺,顯得局促不安,嬰寧便說道:「亦竺叔,會很快出結果的吧?」

    「對,如果真有血緣關係,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丫頭,你們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亦竺說道:「你們想幹什麼?」嬰寧唯恐亦竺打消主意,立刻抱住了他的胳膊:「快了,馬上就要來了。」說話間,白墨軒與小白出現,小白看到他們,立刻跳到地上:「嬰寧姐姐。」看到小白,亦竺的心好像被堵上了,他狐疑道:「你們帶這小子過來做什麼?你們到底要幹什麼?」這一會兒的功夫,亦竺已經講出N個問句了,白墨軒看著眼前的兩生花,拉著小白的手去扯住其中一片葉子:「小白,握好這片葉子。亦竺叔,現在輪到你了。」亦竺全身的氣血都涌到腦袋上,有些頭重腳輕,他踉蹌了兩步,手抖了好幾下才握住了另一邊的葉子,小白的眼神與亦竺的眼神交匯,那株雙生花泛出柔和的銀光,在銀光中徐徐展開的是雪白的花瓣,上面有星星點點的紅色,然後慢慢瀰漫開來,所有的雪白花瓣成為血紅的顏色,將原本孤獨存在的花蕊緊緊地包裹起來!

    小白尚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好奇地說道:「帥族長,你快看,這花好奇怪,怎麼就自己生成了花瓣呢,還會變顏色,帥族長?」白墨軒一直盯著亦竺看,此時,亦竺整個人完全處於石化的狀態,他仍死死地捏著那片葉子,臉上是費解的表情:「怎麼會,怎麼會,我有兒子,為什麼我不記得,為什麼,族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小白這才反應過來,怔怔地看向亦竺,咽下一口口水:「帥族長,這是什麼?」

    「小白,這是兩生花,只有擁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同時握住,它才會有花瓣,所以,他是你的父親。」白墨軒突然扭過頭去:「認識一下吧,他叫亦竺,是青丘族的大夫,醫術高超,雖然以前見過,但現在要重新認識一下了。」白墨軒有瞬間的心酸,現在小白有自己的父親了,真正的父親。

    亦竺蹲在小白的面前,仔細一看,這孩子的確和自己長得十分相象,他的手伸過去,就要觸到小白的臉時又突然停下,他猛然站起來,大力地搖頭:「不對,不對勁,我怎麼會有一個兒子,我沒有妻子,孩子是哪裡來的,難道是石頭裡迸出來的嗎?」

    「亦竺叔,你忘記的事情里就包括這個孩子。」白墨軒:「恐怕你只有想起來才能夠知道了,小白和你是同時被發現的,就在後山,寒壁對面的那座山林里,你昏迷過去,身邊躺著一個孩子,而你不知道這孩子的來歷,所以小白被當作孤兒撫養在青丘。」

    「沒有青丘血統,長老們不會做出這種決定。」嬰寧最清楚長老們的風格了,他們很較真,沒有青丘血統的孩子休想立足在青丘:「對嗎?墨軒哥哥。」

    「是,所以我才沒有對小白的身世產生過懷疑,只是好奇青丘還有這麼短命的夫妻,真是罕見。」白墨軒說道:「小白,他是你的父親,非但如此,我們還找到了你的母親。」小白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可憐巴巴地看著亦竺:「你真是我的父親嗎?」亦竺的嘴唇蠕動幾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閉上了眼睛,頭痛,痛得應該像有人在拿鎚子大力地敲擊自己的腦袋,他看著小白,吐露自己真實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需要一點時間,我要去再試一次。」

    「試著讓自己想起來嗎?」白墨軒說道:「怎麼辦,這並不是吃錯了葯,而是你選擇忘記最慘痛的一幕造成的,你做了這麼多年的試驗,就連天山神木的藥效也能破解掉,為什麼在自己身上無能為力?」亦竺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無助地問道:「怎麼辦?」

    「如果我告訴你,你認為最慘痛的一幕其實並不是你想象的結果,會怎麼樣?」白墨軒說道:「所以,那些回憶全部撿回來吧,全部!」亦竺突然轉身就跑,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飛躍出去的,轉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眼前,這樣的亦竺讓嬰寧失望不已:「就這樣離開了?」

    「放心,我相信他是去找自己的回憶去了。」白墨軒說道:「聽說過選擇性遺忘嗎?」嬰寧說道:「雖然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但從字面上我能夠想象得到,會選擇性地忘記一部分回憶嗎?」

    「這種遺忘的方式一般有兩種,順行性遺忘,這種情況主要反應在將來,因為記憶力受損,對以後發生的事情很難形成或是不能形成新的記憶,但是對過去的事情記得很清楚,比如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另外一種則剛好相反,逆行性遺忘,對過去的事情遺忘,但新的記憶仍然能夠形成,這種情況十分罕見。」白墨軒說道:「亦竺叔的情況屬於後者。」

    「我明白了。」嬰寧說道:「這樣的話,如果自己仍然不能想起來,能不能通過外面的方法進行治療?」

    「其實他一直在自己進行治療。」白墨軒說道:「躺在地上,同樣的姿勢睡覺,這就是他自我治療的方法,對於一個事實的記憶,或是一個事件的記憶需要做出努力,比起單純畫面的回憶,技能卻可以在自動引導下進行,比如你會開車,哪怕失去了以前的回憶,這種技能的技藝卻是隱性的,只需要引導一下,就會自然而然地冒出來,只要坐上汽車,手放在方向盤上,就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可是,這又出現矛盾點了。」

    「躺在地上睡覺並不屬於技能。」嬰寧說道:『頂多算是習慣。」

    「是的,如果我沒有料錯,亦竺叔現在會去熟悉的地方躺在地上仔細回想。」白墨軒看著小白:「感覺怎麼樣?」小白頹然地坐在地上:「怎麼高興不起來……」

    「難怪啊,你的父親不記得你了,沒關係,他很努力,一直在努力地回憶。」白墨軒安慰道:「你在青丘有親人了,是給予你生命的人,小白,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帥族長,為什麼他會忘記我呢,我的母親又在哪裡?」小白的眼眶泛紅:「他們為什麼要扔下我。」

    「說來話長。」白墨軒說道:「我需要一點時間來向你解釋。」這一點時間,整整花了一個小時才讓小白明白,他是一半幽冥血統,一半青丘血統的孩子,他之所以純粹,那是因為他的母親是由幽冥功德化成的,雖然屬於陰物,但卻是萬千功德幻化而來,這種純粹是萬間無一的,生下他也是意外的事情,如今慶幸的是母親仍在,父親嘛,只是出一點小麻煩,「相信族長,你父親的情況會馬上好轉的,因為你的出現。」小白可憐巴巴地望著白墨軒:「真的嗎?」亦竺突然闖了進來,嬰寧興奮地問道:「想起來了嗎?亦竺叔叔。」

    「沒有,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你們必須幫幫我,必須幫幫我!」亦竺說道:「我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你們要幫我找回來!」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