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不死之謎II_259:他天生逆鱗,經歷多次生死,他揭開千年往事,也掀開體質之謎!

咕咚,原來許輝還含著一口水在嘴裡,現在徹底咽下去了,他被嗆得猛烈咳喇嗽起來,嬰寧趕緊上前拍打他的背部,許輝咳完了,眼淚和鼻涕都流出來,眼淚花在眼睛里直打轉,嬰寧便輕聲問白墨軒:「墨軒哥哥,是真的嗎?」

    「那個和尚親口承認,我們已經看過他的本體,是一隻狸貓精。」白墨軒說道:「他也承認許輝是他的孩子,身上有妖的血統,血僵粉本來是用來抑制許輝的妖性,沒想到,反倒讓許輝形成了陰陽眼的特質,許輝,我們不能對你撒謊。」許輝已經渾渾噩噩,他搖著頭說道:「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

    「有鬼,也就有其它不可思議的存在。」岳青說道:「你必須信。」

    「我不是父親的兒子。」許輝將臉埋入雙手間:「我是妖怪的兒子。」這話白墨軒就有些不爽了:「妖也分很多種,有吃人的妖,有修天道的妖,那隻狸貓精身上的妖氣不大,離仙道僅一步之隔,卻被你母親還有你,給耽擱了。」許輝畢竟只是一名少年,他委屈地搖頭:「我還是不能信,如果他是我的親生父親,為什麼要騙,騙許傑,讓我和父親分開,這些年,他讓我受了這麼多苦,我要怎麼相信,就算我接受他是妖的現實,怎麼解釋他做的事情?」

    「這一點,我們也很困惑。」岳青說道:「他留在許傑身邊一定有他的理由。」許輝突然倒下去,一把拉著被子蓋住自己的頭:「我困了,想休息一下。」

    「那你睡吧。」岳青與白墨軒交換了一下眼神,白墨軒伸手招呼嬰寧一起走出病房,不愧是新開的醫院,病人不算多,走廊里很寂靜,白墨軒輕聲對嬰寧說道:「看緊他,不要讓他胡來,這幾天,不要踏出醫院半步。」

    「可是,正陽符的化符水要怎麼辦?」嬰寧擔心地看著岳青:「會讓許輝受到影響嗎?」

    「這一點我也不知道。」岳青苦笑道:「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這裡交給我,你們去辦自己的事就好。」蘇柏悄然在走廊里出現,但凡他在這個時候出現,白墨軒的感覺就不怎麼好:「你來准沒好事,手上沒提吃的,肯定不是為了嬰寧。」

    「岳青,你要小心一點。」蘇柏說道:「這幾日,你有一災得避,多長點心。」蘇柏講得一本正經,岳青的心一沉:「看來我要找唐老闆算算吉凶了。」

    「具體什麼災,我也說不上來。」蘇柏正色道:「岳青,多加小心,我可不想在幽冥見到你。」岳青心裡一激突,咽下一口口水:「我也不想。」蘇柏這話並非嚇唬人,他在幽冥這幾天,天天忙於殿審,無聊的時候突然想到,岳青與崔穎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個孩子,便找來鍾判官查看兩人在生死簿上的記錄,這一看不打緊,岳青在生死簿上的記錄發生了變化,與自己上次看到的截然不同,蘇柏便問鍾判官:「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鍾判官恭敬地說道:「人在陽間的際遇是隨時變化的,這種變化會直接影響最終結果,岳青的壽命消失並非他一定會死。」蘇柏聽得心驚肉跳:「鍾判官,並非一定會死是什麼意思?」

    「生死簿隨時變化,結果自由要看岳青在陽間的際遇如何了。」鍾判官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身為幽冥執事,不可過多干涉。」言下之意,你就是代理閻王,也不可以以公循私,蘇柏淡淡地說道:「我自有分寸,鍾判官請放心,何況,我對岳青和白墨軒的能力很放心,料想最近不會在幽冥見到他們。」蘇柏只是出言提醒,讓岳青多長長心,說完就立刻返回幽冥,以免落人口舌,白墨軒看著岳青說道:「蘇柏都這麼嚴肅,看來你最近的確要遇上一點事,我們倆一起行動,不要落單,能防則防。」岳青點頭:「我明白了。」

    「你們現在要去哪裡?」嬰寧問道。

    「去找和尚。」白墨軒說道:「有些事情他沒有交代,這與他之後的行動大有關聯。」

    「找到許傑,就一定能夠守到和尚。」岳青點頭:「肚子餓,順便去那邊找點吃的。」兩人去到許傑所在寫字樓的對面,坐在二樓的一家咖啡廳里,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正對著對面寫字樓的大廳,許傑如果出現,正好可以見著,剛剛在廟裡搶到了頭香,正是意氣風發時,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麼?

    岳青一手端著咖啡,眼睛卻沒有從樓下挪開過,過往的服務員一直狐疑地盯著兩人,終於,那名服務員終於按捺不住,湊過來輕聲問道:「兩位是便衣吧,破什麼案子呢?」白墨軒戴著墨鏡,冷哼一聲:「大案子。」岳青暗自好笑,此時,許傑突然出現,他的身邊赫然站著和尚!

    白墨軒掏出錢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還有,不要打擾我們,知道會怎麼樣嗎?妨礙公務罪!」服務生吐吐舌頭,收了錢便匆忙退開,兩人飛速地來到樓下,許傑與和尚已經上了車,往城南開去,兩人飛速駕車追過去,岳青說道:「不是說初一十五和尚才會來嗎?」

    「還有一種情況,有工地要開工。」白墨軒說道:「和尚一直揪著許傑不放,你覺得動機是什麼?」

    「猜不到,想不到,難道想取而代之?」岳青說道:「對於許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親人,而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狸貓精會不會想侵吞他的財產?」

    「如果這樣的話,早點害死許傑不就好了?」白墨軒說道:「他是妖,想害死一個人並且不留痕迹,實在太簡單了,再偽造一份遺囑,順理成章地拿到許傑的財產,第一次,我摸不透一個人的想法。」岳青陷入了沉思,此時,前面的車輛駛入了一個工地,在臨時辦公場所前面,工地的負責人列成兩排迎接許傑的到來,白墨軒將車子駛離那裡,偏離那裡,將車停在遠一點的地方,兩人才悄然潛回去。

    工地的剪綵儀式進行得如火如荼,和尚如往常一般靜靜地站在角落裡,不與任何人寒暄,大家似乎習慣了他如此,除了許傑,沒有人上前與他攀談,白墨軒與岳青佔據了制高點,冷靜地看著這一幕,和尚突然抬頭向兩人看過來,兩人並不躲避他的目光,反而大膽地迎上去,和尚的眉頭微皺,嘴角浮現一絲微笑。

    這笑容讓岳青不寒而慄:「他究竟想幹什麼?」下面鞭炮聲響起,禮儀小姐一字兒排開,許傑站在最中間,他拿起盤子里的剪刀,作勢就要剪下去,眼看著剪刀就要下去,許傑的身子打了一個踉蹌,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最先做出反應的居然是和尚,他的身子迅速地移去,托住了許傑的身子,沒讓許傑摔倒,眼前的情況令眾人驚愕,許傑的剪刀飛出去,斜刺入土中,尖利的一面正對著許傑的身子,如果摔下去,這就是一樁意外傷害!

    和尚救了許傑,這讓岳青摸不著頭腦:「白墨軒,這個和尚真是怪異地很,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對許傑有多好呢。」許傑穩住身子,和尚馬上站回到一邊,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安靜,沉著,剛才的一切沒有發生過。

    白墨軒的眉頭微皺:「許傑的眉間發暗,步伐看似強健有力,但卻是外強內虛,剛才身子踉蹌,也是這個原因,我想,和尚一定有做過手腳。」

    「我們沒有證據。」岳青說道:「許傑只相信和尚,我們找上門去,也會被轟出來吧?」

    「沒錯,這種瘋狂的相信會讓人失去判斷的能力。」白墨軒費解不已:「再看下去。」剪綵有驚無險地進行著,現在輪到揭幕了,這活兒卻是由和尚進行,只見他手上多了一個凈瓶,凈瓶里裝著些液體,他將液體澆在蒙在石頭的紅布上,然後揭開紅布,鞭炮聲同時響起,做完這個環節,和尚悄然移動,許傑上前鏟土時,和尚已經離得遠遠地,白墨軒見他步步移動過來,說道:「岳青,我們下去,他看起來要找來我們。」兩人從工人宿舍走下去,和尚已經在樓下等著他們:「不要再追著許傑不放。」

    「我們已經告訴許輝他的身世。」岳青說道:「你是他的父親,大可以帶著許輝離開,去過你們自己的生活。」

    「事情不會就此結束。」和尚冷笑一聲:「不是說因果有報嗎?可惜我並沒有看到,既然如此,我會親手讓報應產生,用不見血的方式,你們不用擔心我殺死他。」

    「因果報應?」白墨軒說道:「許傑做了什麼?」和尚只是冷冷地笑,馬上就轉身離開,岳青想追上去,被白墨軒扯住了:「岳青,不要著急,這人不是普通人,不能用普通的方法對付,我們需要調查許傑,就算是不見血的方法也一定會留下痕迹。」

許傑的發跡史在帝都很常見,在帝都沒有龐大的人脈資源,靠著不多的原始積累來帝都打拚,這原本是一出勵志大戲。

    「2010年以前,根本找不到與許傑相關的信息。」崔穎說道:「網路上有這家公司相關的信息除了在一些商務網站上的註冊信息外,就沒有其它了,由此可見,2010年是這家公司的一條分水嶺,之前還一點名聲沒有的公司突然聲名雀起,在帝都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和尚說要用不見血的方式完成自己的目上的。」白墨軒說道:「他對血如此顧忌,不願意親手犯下殺孽,他一定是修的天道。眼下這種情況,仍在堅守。」

    「他盯著許傑不放的動機是什麼?」崔穎說道:「這一點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岳青說道:「我原本以為是為了許輝,但當初讓兩人分開的人正是和尚,這一點他憑什麼怨恨許傑。」

    「是為了一個女人。」白墨軒說道:「許輝的母親,我們弄清楚了很多事情,許輝的親生父親是誰,和尚的真實身份,唯一沒有弄清楚的就是許輝母親的死。」

    「許輝母親是頭部大量出血而死。」岳青說道:「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被村子里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眾人都認為她是不小心摔倒,撞到石壁。」

    「如果讓和尚揪著不放的理由是許輝的母親,大家想當然的死亡或許另有隱呢。」白墨軒說道:「和尚不肯說,我們就自己查,崔穎,我讓你問的東西問到了嗎?」

    「這是嬰寧傳來的簡訊,許傑的住處。」崔穎說道:「對面是一座未入伙的樓,怎麼樣,天時地利有了。」

    「好,我們就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許傑。」白墨軒記下地址:「岳青,晚上委屈一下,就和我一起看月亮了。」崔穎翻了一個白眼:「隨便。」

    「借用幾天而已,不用甩臉色給我看。」白墨軒毫不客氣地說道:「有這個功夫,處理一下網上的留言吧,我已經聽到好幾聲提示音了。」

    「如果你能在網站上互動一下,說不定可以引來大量的流量。」崔穎突發奇想:「你雖然退出娛樂圈,可是卻成為神話,和曲炎比起來,你更容易引起轟動,怎麼樣,我們要不要……」

    「我反對。」白墨軒一口拒絕:「考慮清楚吧,到時候會出現各種花痴女跑來說自己看到鬼,然後你要讓我們一天到晚浪費時間去抓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鬼魂嗎?」崔穎想象了一下那場景,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可不想圍著一群花痴女轉悠。」

    「英明。」白墨軒留下評價后與岳青離開,崔穎匆忙收拾了一下,拎著湯去醫院。

    白墨軒與岳青擇了一個視角不錯的樓層,正對著許傑家的客廳和主卧,或許是對面樓盤未入伙的原因,許傑並沒有拉上窗帘,現在他的一切都暴露在兩人面前。

    客廳里煙霧繚繞,岳青立刻斷定他在燃香,用望遠鏡一看,許傑正雙膝跪在地板上,對著電視牆的方向連連叩拜,每一下都叩到底,岳青耳邊居然形象地響起

    「砰」地聲音,他搖一下頭,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都要走火入魔了。」

    「這個許傑才是走火入魔。」白墨軒說道:「你看,客廳里有催運陣。」岳青掃視了一圈客廳,這才發現五鬼位上分別放著一個盒子,盒子的大小材質一致,便說道:「這是五鬼運財陣,用紙幣包一枚古一,最好是一套真五帝古錢,摺疊形狀隨意。然後將包好的古錢放在一個盒子內,便就成了五鬼運財寶盒了,擇吉日把寶盒擺放在家中的五鬼位里,就成為五鬼運財陣,這個陣法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才奇怪。」白墨軒說道:「這個陣一定是和尚替他擺的,既要置他於死地,又盡全力保他的性命,還替他設運財陣,根本是自相矛盾,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白墨軒有些煩躁了,這還是頭一回,他們對一個人的目的無法揣測。

    「白墨軒,快看,許傑暈過去了。」岳青的聲音緊張起來:「和尚,是和尚!」對面房子中,許傑叩著頭便暈死過去,和尚佇立在客廳中,和尚朝對面看過來,微微一笑,抱起許傑的身子便走向主卧室,將許傑安置在床上之後,便打開門離開……

    「真是莫名其妙,他究竟在搞什麼鬼?」岳青也急了,跺了一下腳,這一跺,腳都跺麻了:「要不要去許傑的辦公室看看。」

    「好主意。」白墨軒收瞭望遠鏡:「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們不如先到對面看看。」許傑家的鎖對白墨軒來說是雕蟲小技,岳青則處理了樓道里的監控攝像頭,兩人默契配合,大門一開,兩人就被裡面的濃煙熏得眉頭直皺,白墨軒的手一揮,那些濃稠的煙往四處溢去,這煙香得很,還隱約透著一股腥氣。

    岳青看到了那個熏香爐,用手撥開,裡面的膠質物還是頭一回相見:「白墨軒,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什麼?」那一小塊黃色的膠質物有些像琥珀,白墨軒說道:「是奇楠香,可是,又不完全是。」

    「奇楠香?」岳青對這個名詞完全陌生。

    「你不知道也正常,奇楠香十分罕見,它還有一個名字叫瓊脂,質地柔軟,油脂含量奇高,沉香稀有難得,實為極品香木中的極品,歷來為皇家貴族所壟斷,故一直被稱為皇室珍品。北宋時期,就有一片萬金之說了。」白墨軒說道:「是奇楠香無疑,可是香味不對,奇楠的氣味馥郁自然,在不點燃的狀態下就能聞到,大塊的老奇楠就像一個香味的富礦,有聞之不盡、取之不竭的感覺。香味如果變得稍淡了,放在塑料包中一段時間,取出后香味仍舊濃郁。這香味也濃郁,可是,腥味不對勁。」岳青立刻上前挖下一小塊,用紙巾包了放進口袋裡:「這個問題回去再研究,我們現在去看看許傑。」兩人走進主卧,許傑已經睡了過去,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白墨軒說道:「睡得不安穩,一定是在做夢。」岳青低下頭檢查了一下許傑的身子:「沒有異樣。」兩人對視一眼,正要離開,許傑翻了一個身,嘴裡喃喃念道:「清芳,不要走,清芳,不要走……」清芳正是許輝母親的名字,兩人對視一眼,停在原地仔細聽著,許傑的拳頭握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清芳,清芳,原諒我……」白墨軒的腦子裡轟得一聲,岳青同樣如此,兩人對視一眼,岳青便低下頭:「清芳是怎麼死的?」許傑的身子打了一個哆嗦,牙幫子咬得緊緊地,雙拳也握起來,到最後,居然揚起來,拚命地捶打著床鋪,咚咚作響,這狀態持續下去,他就要醒過來了,兩人趕緊地退出去,迅速地消失在門外,兩人走出小區,就看到和尚站在街對面,他雙眼微微閉著,岳青正要邁過去,和尚突然消失在對街!

    兩人唯有殺去許傑的寫字樓,進入許傑的辦公室后,屋子裡的招財風水陣讓兩人驚愕,房間里除了招財貓外,還有招財蟾蜍,「窗戶沒有朝北,這北為坎宮,主勞卦。陰氣重,陽氣難以升發,你看,這許傑的房間,都用暖色調的家居,沙發也是大紅色,以補陽之不足,沙發的擺放是一個U字型,對著老闆台。」岳青說道:「這些都很專業。」白墨軒的重心並不在這一點,他上前打開許傑的抽屜,裡面的文件擺放得整整齊齊,裡面的一份工程進度表,也做得詳盡仔細:「這個許傑倒挺有工作能力。」

    「天知道是他的工作能力,還是和尚的工作能力。」岳青說道:「白墨軒,我怎麼會有種感覺呢?」

    「說說看。」

    「和尚的目的快達到了。」岳青說道。白墨軒挑挑眉:「要是我說我也這麼覺得,你會覺得我是在附和你嗎?」

    「白墨軒幾時附和過人?」岳青將抽屜關上:「沒有疑點。」兩人返回寫字樓,今天輪到崔穎守夜,嬰寧與蘇柏在客廳里打遊戲,玩得不亦樂呼,見到兩人回來,蘇柏問道:「感覺怎麼樣了?」岳青頭皮一麻:「你是來看我的?」

    「廢話,我當然是來看嬰寧的。」蘇柏說道:「你們的事情怎麼樣了?」

    「聽說過奇楠香嗎?」白墨軒問道。

    「幽冥也有。」蘇柏說道:「我的房間里就燃著呢,奇楠香彙集天地陰陽五行之氣,而成為唯一能通三界之香品,是非常罕得的存在。」

    「這就好了,你看看這個,有什麼不對?」白墨軒示意岳青將那一小塊奇楠香掏出來,蘇柏接過去放在鼻下聞了一下:「味道不對,我幽冥天天燃著呢,沒有這股腥氣。」

    「能聞出來這腥氣是什麼嗎?」白墨軒問道。

    「我再聞聞。」蘇柏放在鼻下,努力地聞著,然後吐槽道:「你們青丘一族不是鼻子最靈敏嗎?」

 蘇柏聞了好幾下,說道:「不像是屍油。」他將奇楠香取起來對著燈光一看:「你們看,這香裡面有些黑點點。」白墨軒接過去一看:「這黑點點像某種昆蟲的屍體。」

    「陰物。」蘇柏說道:「四陰之地滋生出來的,這一點我能夠確認,你們看。」蘇柏的手拂過那塊香,香裡面有黑氣騰騰地冒出來,嬰寧吸了一口,覺得頭暈目眩,幸好馬上恢復了清醒,嬰寧是有修為之人,觸到這黑氣也險些失去神智,對普通人的作用可想而知,嬰寧拍拍胸口說道:「好險。」

    「如果是普通人會有更確實的感覺。」白墨軒說道:「如果崔穎在就好了。」崔穎正在醫院守著許輝,許輝躺在病床上,身子成弓形,他睡不著,聽著崔穎的氣息聲,他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坐起來,屋外的一個影子一閃即過,許輝心中一動,一股說不出來的吸引力讓他下了床,穿上拖鞋就慢悠悠地出了病房的門,他已經能夠下床走動,護士站的護士也見怪不怪,只是小心叮囑道:「小心一些,不要扯動傷口。」許輝一邊答應著,便走到了醫院的院子里,那裡是病人的活動區,綠化做得相當好,在月光下,許輝看到了和尚,他還是穿著一身僧袍,背景寂寥,已經知道自己與他關係的許輝,心中莫名地悸動,他握起拳頭,正要上前一步,和尚說道:「不要過來。」許輝的眼淚湧出來:「你拆散我和養父,現在,你也不讓我接近嗎?我已經知道了,我是你的兒子,我是半人半妖。」和尚轉過身來,月光下,他身上有種奇妙的吸引力,讓許輝更想接近他,他不顧一切地奔過去:「你是我的親生父親,是嗎?」

    「讓你滋生陰陽眼不在我的預料之內。」和尚說道:「但不要取出體內的血僵粉,我希望你可以用普通人的狀態生活在這個都市裡,我是妖,你身上卻有你母親的骨血,作為人生活在這個城市,安穩地成家立業,才是我想看到的。」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許輝說道:「妖的一面遲早有暴露出來的時候,它能夠壓抑一輩子嗎?」

    「待我完成了手上的事情,我會幫助你。」和尚說道:「剔除你妖的血統。」許輝上前一步,和尚就化作一隻狸貓爬過牆頭,迅速地躍下,消失在許輝眼前,親眼看到和尚的本體,許輝還無法保持鎮定,他往前跑了好幾步,面對高高的圍牆卻是無能為力,身後傳來崔穎的聲音:「小輝,你怎麼一個人過來這裡?」

    「崔穎姐,他出現了。」許輝愣愣地說道:「世界上真的有妖,真的有。」

    「你不是說相信嗎?」崔穎說道:「要接受還需要一點時間,是不是?」許輝默默地點頭,崔穎輕聲說道:「你接受他是你的父親嗎?」

    「很奇怪,以前總不想見他,恨死了他,可是剛才看到他,就莫名地想接近,很想觸碰到他。」許輝說道:「可惜,他不讓,崔穎姐,這就是血緣的關係吧,他說,要幫我去除妖性,等完成手上的事情以後,他就要替我去除妖性。」

    「去除妖性?」崔穎說道:「這件事情我聞所未聞,恐怕要問岳青才清楚,去除某一方的血統,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兩人返回病房,岳青正站在病房裡,笑著說道:「幸好對方是個未成年的少年,否則,我就要多想了。」

    「去你的,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崔穎有些意外。

    「過來陪你。」岳青說道。崔穎尷尬地看著剩下的一張床,那張床窄小,兩人根本睡不下,許輝笑著說道:「要不然我給你們挪個地方吧。」

    「我睡沙發就好。」岳青躺在沙發上,枕在自己的雙手后,此時,柳尚生走了進來,看到岳青,興奮地說道:「岳青,我發明了一個新手術用具,你去看看吧。」

    「沒興趣。」岳青說道:「柳醫生,不早了,放過我吧,我太累了。」柳尚生不由分說地拖著岳青出去:「崔穎,我借用你的老公半小時。」坐在柳尚生的辦公室里,看著那一套稀奇古怪的用具,岳青打了一個呵欠:「就是這個東西嗎?」

    「怎麼樣,什麼感覺?」

    「鋼鐵俠穿的?」岳青打趣道:「柳醫生,你究竟是醫生,還是發明家?」

    「兩者都是。」柳尚生說道:「岳青,我給你們介紹一單委託。」

    「這才是你叫我來的原因,為什麼要瞞著崔穎?」岳青好奇道:「這一單什麼委託?」柳尚生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我是怕崔穎抽我啊,這單委託很危險,你們不是剛剛新婚嘛。」岳青輕咳了一聲,雖然是新婚,可是兩人還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原因聽上去有些無奈,崔穎為了保證自己正陽之血的力量……

    「是什麼委託?」岳青問道。

    「還記得左峰吧?」柳尚生說道:「上次你們遇然遇上,一起行動過,這次的委託是獵寶人組織下達的,與你們接洽的人就是左峰,我知道你們現在正辦著那小子的事呢,待這事一完,左峰會與你們接洽。」

    「不同意的人好像是我。」岳青拍著柳尚生的肩膀:「柳醫生,我謝謝你,我會做好準備的。」柳尚生聽得雲里霧裡:「什麼意思?準備什麼?」岳青眨了一下眼睛:「沒什麼。」岳青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崔穎與許輝都睡著了,許輝到底是個孩子,被子被蹬到一邊,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岳青替許輝蓋好被子,又回頭看崔穎,崔穎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雙手疊加著放在臉下,十足的小女孩睡姿,岳青上前輕輕地吻著崔穎的臉頰,崔穎抿嘴一笑,睜開眼:「是和嬰寧學的嗎?」

    「你怎麼還沒睡?」岳青問道。

    「你一來我就知道我還有其它的事兒,都怪柳醫生,又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崔穎說道:「現在可以說了,你身上剛才就有一股香,是什麼東西?」

    「你聞到了?」岳青掏出那一小塊香:「這是奇楠香。」崔穎聞了一下,腦子裡浮現很奇妙的感覺,她喃喃念道:「爺爺,爺爺……」岳青見勢不妙,迅速地收起奇楠香,搖晃著崔穎的身子,崔穎仍目光獃滯,眼淚也涌了出來,岳青匆忙倒杯涼水潑在崔穎臉上,崔穎這才清醒過來,岳青覺得一陣后怕:「剛才怎麼了?要不要緊?」

    「這是什麼東西?」崔穎抹一把臉,費解地說道:「聞到這個香味之後,我居然看到了爺爺彌留之際的情景,事實上,我並沒有親眼見過,我錯過了爺爺生前的最後一面,你記得嗎?」岳青點頭:「我記得,頭七之日引爺爺的鬼魂前來,才見了一面。」

    「對,剛才出現的是我內心遺憾的事情。」崔穎說道:「應該說是歉意。」岳青有些明白了,想到許傑那天晚上在睡夢中的囈語,他有些明白了:「許傑最愧對的是自己的妻子,他在夢中道歉,崔穎,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說。」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清芳,清芳,原諒我……」岳青說道:「這是許傑夢囈的話,他有什麼對不起清芳的,難道是清芳的死?」

    「岳青,我知道了,是他害死清芳的。」崔穎說道:「我聽你們說過那個地方,假如他偷偷地潛回去,不讓村裡的人發現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殺死清芳以後逃離,沒有人知道他回來過,十年前,那種小地方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一切就可以用意外來解釋,這樣也能解釋狸貓精為何對許傑揪著不放,他要為自己愛的女人復仇。」

    「用不用血的方法。」岳青說道:「我明白了,他利用奇楠香勾起許傑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事實,他想要逼迫許傑自己做出選擇,是隱瞞一輩子,還是自己做出了結,崔穎,許傑的公司是從二零一零年開始風生水起的,所以,和尚是那時候開始幫助許傑成就事業,成為他最親近的人,讓他按著自己設定好的方向發展,為什麼獨獨是那一年呢?」

    「裡面還有一些我們無法推測的細節。」崔穎打了一個呵欠:「只能問和尚本人了,岳青,好睏,睡覺吧。」不知不覺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岳青點頭,替崔穎蓋好被子:「好好睡,明天不用早起,小輝交給我就好。」岳青躺在沙發上,合上眼,一邊床上的許輝就翻了一個身,眼睛微張,眼淚就流出來……岳青睜開眼時,第一時間便發現床上的許輝不見人影,他打了一個激靈,首先沖向洗手間,洗手間里沒有人,岳青又跑去護士站:「護士,有見到六號房的病人嗎?」

    「他應該在院子里,我看到他過去了。」岳青來到院子,看到牆壁上一排腳印子,心裡一顫,他立刻沖回病房,崔穎剛好起來,見岳青神情不對,許輝又不見人,不禁問道:「怎麼回事?」

 

✿ 待續,每日兩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