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來了個陌生人,長跪在父親病床前,留下100萬開豪車離去!

父親躺在裡屋床上,他的病是越來越重了。我和大哥在堂屋裡商量著父親的後事。

「哥,你決定土葬還是火葬吧!」我懶得在這些細枝末節上跟我哥過多糾纏,哥比我大8歲,思想陳舊得像罈子里的老醋。

「肯定土葬了,火葬是個什麼事啊,死無全屍,骨頭都燒成灰,太不像話了!」我哥對家裡別的事情都不上心,唯獨對人死後土葬還是火葬的問題卻十分在意。

「聽你的就是了,吼什麼!」我鐵青著臉回了一句:「你知道土葬要多少錢么?」

「多少錢?3萬絕對夠了,我們又不用買地。」

「3萬,說起來輕巧,你出啊?」我小覷了他一眼:「爸病了這麼多年,你出了多少錢?3萬,天上掉啊?」

「土葬的話,我出一萬!」

「一萬很大啊?」我嗤之以鼻:「這些年,我跑東跑西做生意賺的錢,幾乎都賠進老爸的醫藥費裡面了,20萬都不止,你出了多少?時至今日,我哪裡還有多少錢再填進白事裡面?還土葬,你出一萬,那我也出一萬,剩下的一萬你去想辦法!」

「我,我想辦法就我想辦法!」哥氣得臉紅脖子粗,大聲嚷嚷:「你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啊?白眼狼!」

「吝嗇鬼!」

「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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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一輛豪車突然駛到家門前停了下來,從豪車上下來一個衣著華貴的陌生中年男人。

「是唐本初家么?」

「是的,」我擠著笑臉迎了上去:「您找我爸什麼事嗎?」

「哦,呵呵,」富態中年向我伸出右手:「我叫唐本源,是你父親的弟弟。」

「啊?」我和哥面面相覷:「您是我爸的弟弟?可從來沒有聽我爸說起過啊!」

「嗯,」唐本源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赧顏:「我從小跟我母親去了海外,在馬來西亞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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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父親說起過,我的爺爺曾經是村裡的地主,奶奶死後,娶過一個二婚還帶著一個兒子的女人做老婆,可沒多久女兒帶著他兒子跑了,後面的事,我們這些孫輩的都不清楚也不方便打聽。

「你是叫唐守正嗎?你哥哥叫唐守成,」唐本源慈笑地看著我們:「帶我去見見你們父親!」

我和哥把這個自稱是父親弟弟的中年男人帶到父親病床前。

「哥!」唐本源看到病床上白髮蒼蒼,奄奄一息的父親,竟然一把跪在父親床前:「哥,對不起,我來晚了……」

父親勉強睜開雙眼,使勁抬起手臂,驚喜交加地想說話,可劇烈的咳嗽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哥!」唐本源淚如雨下:「哥,當年如果不是你替我們母子擔下罪責,我們可能命都沒了,哥,我不怪你父親,我也不怪搬弄是非的嫂子,我只怪我們母子命不好……」

唐本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訴道:「哥,我們母子隨著南下的人群,去了馬來西亞,在那邊得到很多華人,特別是廣東老鄉的幫助,這些年,我們母子熬過來了,熬過來了啊!如今,我在那邊做橡膠生意,還不錯,這次母親本來也要跟我來的,可她身體越來越差,承受不了長途旅行的奔波,所以她沒來,她要我向你問好,要我向你道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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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唐本源竟然長跪在父親床前,磕起頭來,「砰砰砰」的磕頭聲落地可聞,那是額頭和地板的碰撞,是親戚和恩情的碰撞,是幾十年分離的兄弟再見和初見的碰撞……

我和我哥還有嫂子看得淚眼汪汪,泣不成聲。

50多歲的唐本源磕了十幾個頭后,竟然還跪著,長跪,我和哥去拉他,他不肯起身,就這麼跪著,我那淳樸的嫂子也跟著跪在床前,一直跪倒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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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要走了,這是一張100萬的卡,我放在你床頭,你要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唐本源喘著粗氣,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盯著屋裡為做後事準備的白布和白燈籠,臉色十分難看:「唐守正、唐守成!我雖然不是你們的親叔叔,但我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敬告你們兩兄弟,百善孝為先!你們父親還活著,還活著!你們竟然就準備這些不吉利的東西,你們對得起你們死去的母親嗎?對得起養育大你們的父親嗎?你們是人嗎?」

 

唐本源流著眼淚把卡塞進父親顫抖的手心裡,然後頭也不回地開豪車走了,看都沒看我們兩兄弟一眼。

我和哥紅著臉,面面相覷:「哥,我現在騎摩托車去鎮里請醫生!」

「弟弟,你在家看著父親,我去鎮里請醫生,我熟一點!」

「我去!」

「我去!」

「乾脆我們把老爸抬去醫院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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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濃黑的天空上,月亮突然冒出了雲層,灑下淡淡的星光。我和哥哥、嫂嫂抬著父親往5公裡外的鎮醫院走去,簡易的擔架上承載著濃濃的親情,我們一點都不覺得累!